一笔山兮一划河,一抹道兮一缕洋。
大皇帝兮统万方,千列国兮为城墙。
展皇图兮于天下,定黄海兮无汹涌。
前方传来博伊侯飘渺的歌声,字词间似乎说着一段久远的创世神话,关于皇图山。
直入高空三万里,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宫出现在眼前,大宫沐浴在阳光下,闪耀无比,灵气涌动,神霞四溢,好一座天上道宫,有皇道之威。
皇道宫,皇图山的战力中心,此刻却显得异常的安宁。
道宫外,是一片广袤无边的广场,广场上,十万黑色铁甲整齐无比,分列十军,一军十万人,百人为红色战甲,十人为虚空战甲,为首者,乃一神甲大将。
“黑武天!”华风即便见过大风大浪,面对这十万整齐划一的肃杀之师,也是心生惧意。
大军前方,数人站立。
为首之人盘坐半空,周身飘起三股道气,身穿素衣,长须灰眉,他气息内敛,让人完全看不清他的实力。
这种气势,除了皇图山的太爷,皇甫渔,还能是谁?
世人皆道,皇图山的太爷不问世事多年,长久以来行踪飘忽不定,这次四海问罪,关乎皇图山的未来,他也不得不出面了。
另外一人,骑坐战虎,鞍上悬着一把绝世凶刀,是黑武天的海主巨头,人称不朽兵王。
他身侧,一名铁匠打扮的人,一条胳膊居然是一把铁锤,此人来头也不小,乃黑武天锻造神师,欧阳正道。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皇甫嫡系子孙,其中包括皇甫龙,皇甫烈,皇甫娜在内,以及一些年轻的家臣弟子,他们都站在广场上,足有上万人。
另外一边,太初海的诸山高手也来到了皇道宫外,七指神姥,赤霞尊,仙陀神杖,玄山老祖,独孤天等等数千人在列。
而皇道宫的对面,却只有乌龙大师,神冕君和刚刚赶来的博伊侯三人。
这里的气氛虽然看起来波澜无惊,却显得比山下更加的凶险,一旦开战,后果难以预料,五大海都将被卷入这场浩劫。皇甫渔望向华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小道友,请。”
华风的目光扫过整片广场,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华风压抑着内心的波动,走到了乌龙大师的身侧,正面面对着皇图山。
“诸位,四海以太初海帝传承之名号,问罪皇图山,今日不论结果如何,我想请诸位答应老朽一个请求。”皇甫渔缓缓开口。
“皇甫兄但说无妨。”乌龙大师道。
“我身后乃皇图山不满百岁的弟子,若今日之战当真避无可避,还请诸位对他们手下留情,祸不及幼小,乃五海修士的准行。”皇甫渔道。
“那是自然!”乌龙大师点头道。
就在这时,只听天空一阵刺耳的嘶鸣,一道雾气裹着一抹月光落到广场上,同时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被甩了出去。
“爷爷!”皇甫娜悲呼一声,几乎昏死过去。
皇甫山的三爷皇甫洪被鬼面海主击杀,人头都被扔在了皇道宫外。
“还有什么好谈的?除非皇图山亲手灭杀罪魁祸首,并且偿命二十万!”鬼面海主凄厉的声音传遍整个皇道宫。
她话音未落,又一道身影冲上了皇道宫,战夫子单臂擎着皇甫腾的首级,飞了上来。
“父亲。”
皇甫龙悲呼不已,眼神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但在场的人恐怕没有一个比皇甫渔更加的悲痛,亲弟弟,亲子,接连被戮,血迹斑斑的脑袋在自己面前滚动着,却有一股力量压制着他自己。
正如玄山老祖所说,这点仇恨,放在千年万年后的时间长河中,又算得了什么?
难道这还不够吗?”有人吼道。
山下还有不知道多少皇甫山的人被四海修士击杀,血债血偿,几乎已经够了吧?
皇甫渔老眼中模糊了些许泪水,连身侧的三道道气都开始飘忽,他似乎在做一个异常艰难的抉择。
“我看此事就此罢手吧,赶尽杀绝,绝非我辈修道之人所为,只是皇图山还需给四海一个道歉。”乌龙大师道。
鬼面海主一听,将头望向了他处,不再作声。
战夫子却冷冷道:“问鼎太初,如今看看来不过是一句笑话!”
“一切事自有因果,一切从何开始,便该从何结束。小道友,你身怀太初真经,此事种种,皆因你而起,你以为当如何了,此事便如何了!”皇甫渔看向华风,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将这数十万修士的生命交给一个小小的修士来决定,他何德何能?即便是太初海帝复生,也不能一言断之!
华风被他问得一愣,但细细一想,随即释然。
皇图山于万兽山下屠戮四海修士,皆因为太初真经,而黑武天以剿灭自己,大军横渡过海,兵陈皇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