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前方急报。”
来人举着军报,膝行而入。
“咳咳咳……”
室内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着一股浓郁的药草味,让人生生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在床上不良于行的帝王再无往昔魁梧挺拔,只是虚弱地挥了挥衣袖。
徐德福接过军报,乍一看惊地面色一黑,下一瞬僵硬地念了出来。
“啪!”
床头药盏杯被挥落在地。
“城池被夺二十有一座,愚蠢!逆子!无用的逆子!”
魏君怀捂着胸口一顿猛咳,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陛下,保重龙体啊。”
魏君怀面色不虞,阻止了徐德福上前。
“继续念。”
只见平日里面白无须、面不改色的徐德福直挺挺地跪了下来,跪的特别实诚,特别……响亮。
“太子被擒,漠北要求二十座城池换人。”
徐德福高举军报过头,手微微颤抖,一字一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咳咳咳……”帝王抬头望着床帏方向,眼中却没有丝毫东西,“罢了,都……退下吧。”
太监侍女皆无声退下,生怕错行一步,人头落地。
残月低垂,黑云沉沉,无半点星子。
暮霭沉沉的帝王举头望着窗外,再无曾经意气风华。
鲜血从嘴里争先恐后地不断涌出,身体异常沉重,但都及不上心中钝痛。
这种痛苦非一蹴而就,然却刻骨铭心、痛彻心扉、源远流长。
“怎会!怎会?”
争先恐后热泪夺眶而出,魏君怀茫然地望着滴到手中的湿润,脑海中皆是挥之不去的月下起舞的笨拙少女。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往日里不曾在意的细节,此时却犹如走马观花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错了,是我错了。”
一世英名的帝王第一次捂住脸泣不成声。
他只觉得自己心中疼痛欲裂,仿佛身陷囹圄,世界黯淡无光。
“我不要做什么皇帝了,什么都不要了……月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