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予意愁眉锁眼地,举棋不定好一会,才开口道:“师父,我……”
江易抬手打断他,又敷衍地摆摆手,语气平淡地听不出是何种情绪道:“去一边找地方坐着,别捣乱。”
“噢……”
南予意不情不愿地应上一声,又觉得如获大赦,左看看右看看,满地黄尘找不到一块能让他安心落臀的干净之地,顿时愁山闷海地缩在角落里“罚站”眼巴巴盯着江易挽起?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想了一会,他还是不甘心被自己身不染尘的习惯所束缚,耽误在江易面前表现的机会,老老实实提着一个丢在那无人问津的破木桶打了点水回来。
江易对于建屋这件事,相当兴致勃勃,他才不管那些黄土是骨灰还是别的什么,铲起来就往空地上堆,一桶水倒下去,蹲在那比小孩第一次玩泥巴还埋头苦干。
可惜的是,无论他怎么揉捏,成形的黄砖维持不了几息就化作一滩淌得满地都是的烂泥,天色在时辰的流逝中彻底变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恶城里没有灯火,散发着诡异的宁静,若是仔细看,倒是能瞧见一些矮屋的黄砖缝隙里透出一点点光亮,但落在眼里也十分模糊,像是虚幻的。
使用灵力便会导致旱症滋长,南予意不敢贸然行事,但火折子的光杯水车薪,除了晃眼,没有更多作用。
连呼吸都略显刺耳的黑暗中,蓦然响起一阵震耳的劈哩叭啦声,似乎是数不清的木头砸落在地,没等南予意询问,“呲啦”一声,江易指尖冒出的星火在南予意吃惊的视线中缓缓下落,旺盛的火光“腾”得乍现,将一整片矮屋照得通明。
南予意惊愕的表情也无处躲藏,他瞪着一双眼,僵了许久,才眨眨眼道:“师父,你…身上带得东西真多。”
壮烈到刺眼的火光不仅震惊了他一人,连同那些横躺在道上的人们,僵硬的面容上也难掩惊讶,南予意侧目扫视一圈,身上的汗毛不禁一根根立起。
白天倒不觉得有什么,但黑夜降临之后,想到他和江易的一举一动仍然在被这些人紧紧盯着,就算他是铜墙铁壁,此时,心里也不免激起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