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那我说!”
瞧瞧,这脸变得多快。
郑归昔到底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死无赖,或许梁弈那边也已经有所打算,不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撬开他的嘴。
江易搁在桌上的手,指尖不着痕迹地点了点桌面,很快便切入正题道:“昨夜,郑前辈曾说,你们裹在身上这层布乃是浸过古兽之血的系命布,因此,晚辈有两处疑问。”
“一,既然恶城下设有鸶神阵,你们又如何能取到古兽血?二,系命布能保寿命延长,是否要片刻不离身?”
郑归昔沉吟一会,放下那破碗,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间擦擦嘴,支着脑袋道:“实话告诉你吧,鸶神阵的入口,就在梁哥那间矮屋内,那里迷雾重重,我们不敢太靠近,只知道一处小石池每隔一个月便会从石眼中流出兽血,将布浸在其中,隔日再取,便能系命。”
“至于你第二个问题,也如你所想那般,此布每月一换,换后不能离身。这法子是菅家人送我们来恶城时就跟梁哥交待过,想来他们为此已经准备许久。”
郑归昔用余光扫过角落里那格格不入的炼丹炉,忍不住嗤笑一声道:“我们啊,就是炉里的药,烈火焚身过,成就菅家人。”
“我看你倒也没有那么在乎生死,为了一碗白米便轻易懈了系命布。”
郑归昔昨夜情急之下扯松的布已经重新裹紧着皮肤,不过他特意留下了嘴的位置,打定主意要将蹭饭进行到底,听到江易这么一说,也是不以为然道:“我这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大志向,唯独刻守一条规矩,那就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有天大的事,哪怕房塌了,地崩了,也不能做个饿死鬼下地府去。”
他说到这,眼神有所变化,对江易扬起嘴角,诚恳地笑了笑道:“所以,我要谢谢你,多亏你来了恶城,让我临死前还能当一个饱死鬼。”
郑归昔并不如梁弈那般沉稳,他有着如孩子一样的心性,会为了蹭一顿饭而在地上撒泼打滚,会耍无赖,他似乎很单纯,但偶尔也会露出一丝看破人世间的坦然。
江易盯着他看向自己的那诚挚眼神,指尖随之绷紧,一股难以言喻的麻痛感从四肢蔓延,他并未流露情绪,有意忽略掉了郑归昔那番感激,公事公办接话道:“不知下一次换系命布是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