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炎王有些狐疑的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这下可苦到西炎王了，因为灼华看到西炎王的眉头都皱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原样。

灼华心里有点爽，终于看到一代帝王吃瘪的样子。但面上无异，把药草上的灰色物质吹掉，又把药草收了起来。

灼华对西炎王笑了笑，道：“看来外爷也不喜欢。我给外爷重新倒一杯。”

把西炎王那杯茶倒掉，灼华洗了洗杯子，又给西炎王重新倒了一杯。

“你这术法是哪里学的，王母教的？”

“没有，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听见灼华的回答，西炎王也没再说什么。两人也就这样喝着药茶。

过了不久，灼华见小夭还在射箭。

“小夭休息一下，过来喝水。”灼华朝小夭喊道。

小夭闻言，放下手中的弓箭，来到灼华身旁，拿起灼华倒给她的水，一口喝掉。

西炎王眼睛看着小夭因为搭箭而练习得泛红的手指，开口道：“怎么不带个护套，这样练下去，手都得起茧子了。”

“外爷您言重了！我练箭是为了杀人，不是为了秋季时像那些贵族女子一样去秋猎。况且，敌人可不会让我带上护套再来杀我。”

小夭对外爷的态度一直都是带刺的，即使玱玹说了，她也只是变得委婉了些而已。灼华知道，小夭在怨恨外爷，毕竟如果当初不是外爷把娘亲派到战场上，娘亲就不会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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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母亲的死，灼华的内心很复杂。当时自己还小，什么都表达不出来，只依稀记得那时的自己很伤心，伤心到最后又哭不出来。好像还当着西炎朝堂所有臣子的面吐了口血，昏死了过去……最后，自己和小夭就被送上了玉山。而玱玹不久后则被送去了皓翎……

西炎王看着灼华失神的样子，问道：“灼华在想什么。”

“我想母亲了。”灼华无意识的回答道。

西炎王和小夭闻言，动作都有些微滞……

灼华反应过来，掩藏掉情绪。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突然笑道：“哎呀!这都正午了，我去看看火房准备了哪些吃食。回来告诉你们啊！”

说完，便站起身来，向火房跑去。

西炎王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下垂，遮住眼中的情绪，道：“小夭可有怪外爷心狠？”

小夭坐了下来，目光冷清的看着西炎王道：“外爷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西炎王也不恼，叹了口气道：“说真话吧！”

小夭陷入了回忆，带着怀念又释怀的语气讲了起来。

“从前是怪的，不仅是你，我还连娘亲也一起恨上了。她明明说过会回来见我们的，结果她食言了，我恨她。后来我跟着姐姐学得多了，便也就明白了娘亲当初为什么要上战场。我依旧还是恨她，但也没那么恨了。因为有姐姐陪着我，娘亲没给我的爱，姐姐都给了我，所以我也尽可能多爱姐姐一点。”

“姐姐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你给她三分好，她能还给你五分。虽然她有时不善言辞，但她把自己最好的爱都给了我。会宠着我。所以慢慢的，我也就没那么恨娘。因为我觉得我有姐姐就够了。”

小夭看着西炎王，语气变得冷酷又尖锐：“但我恨外爷。我恨外爷您。当时五王和七王那个不能上战场？为什么您偏偏就任命我娘去，为什么？就是为了您的雄图伟业吗？因为您的伟业，大舅死了，四舅也死了，四舅娘也追随四舅而去。还有大舅娘引火自焚，连外婆都没了。到最后，你连娘亲都不留给我和姐姐还有玱玹，硬要我娘亲上战场，直到娘亲战死，我们和玱玹都没见见她的遗容。她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留给我们。”

小夭说完站了起来，倔强的抹去脸上的泪水，不再发一言，转身扬长而去。

西炎王坐在榻上，满院庭花簌簌落下，明明是仲夏，可他却感觉没有一丝热意。

好一会儿，西炎王站起身来，一个人慢慢的走回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