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瓦的广场上,熙熙攘攘的兽人们聚在一起,神色惶恐。
“今年的气候真的好奇怪,为什么那么早就雨季了?”
“城里这几天……是不是兽神对我们的惩罚?”
“可是我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被惩罚……”
“都安静。”城主神色肃穆,端坐在祭祀台上,身边是和他一个神色的中年兽人。
“今天神使传唤你们过来参加祭祀,自然会做解释。”
“等着就行。”
这些兽人不过是蝼蚁,愚昧无知,借助兽神殿的庇护勉强在世界上拥有不用天天面对危险和饥饿的生活。
就冲这一点,他们也该为了兽神殿干一辈子活儿。
城主一发话,还有点惶恐不安的兽人们都安静了下来。
和狐玄焱不同,积威已久的城主只需要三言两语就能拿捏这些兽人。
也和蛇祭司不同,神使是真正的,神明的化身。
远远的,那人着圣洁的神袍,缓步往这边走来。
所至之处,所有兽人无不跪地叩首,将自己最虔诚的一面,展现给这位神明的化身。
虎若歆肩膀上趴着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白虎,它的尾巴在美人的脖子上绕了个圈,又懒洋洋的闭上眼。
美人未着鞋履,莹白的足却不会被世间的尘土沾污。
神明的怜爱使他始终与地面有一定距离,每一步,都缓慢的,似乎踏足他们的心头。
“既然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他落座最上首,单手托腮,笑意盈盈。
后方,苏珞站在人群的最外面,没有跪地叩首,走到她身边的狐莉也站的笔直,目光平静。
就这样,等着他带来的神奴们将祭祀需要的东西摆放整齐。
∞
里瓦的西门处,狼百里站在那,看了眼旁边紧张的鹤归凝,想了想,摸了张草席。
“先坐着吧,要是出了事,我给你卷上。”
鹤归凝翻了个白眼,莫名感觉自己心头的紧张都消散了不少。
“你干好你要干的事吧……”
“我好歹也七阶。”
现在没有晶器,他也是个高阶兽人。
不是能被那些猫猫狗狗随便一下就能吓的要死的……
“请问……前面是举行祭祀的广场吗?”一人戴着斗笠,身上穿着似乎被星光洒落的裙袍,身后跟着一个抱着剑的少年。
少年身上没有可以看得出来种族的特征的兽耳或真羽,鹤归凝被吓得一激灵,纤长的睫毛抖下了几根。
“是。”他一边回答,一边悄悄拍了拍怀里蝎小霭的呆毛。
这人突然出现,不知道有没有吓到崽崽。
蝎小霭默默反握被吓得在颤抖的手,按住胸口的水晶,用自己软软的小手安抚了一下在里面狂躁的蛇崽。
“谢谢。”斗笠下的那双眼睛似乎可以穿过薄纱,“你是个好崽崽。”
蝎小霭不明所以,却还是下意识说了句,“谢谢。”
妈咪说过,有人夸自己的时候,要礼貌。
这个奇怪的,和鱼仔味道好像的兽人,应该也是个好人吧?
他不懂,只是迷茫的抬头去看自己的父兽。
鹤归凝有点紧张,下意识道,“小霭是我的崽崽,你别乱认崽崽。”
他的崽崽?
斗笠下的那人一顿,轻笑,伸手在蝎小霭头上摸了摸,在他灵魂中留下了一个很微小的印记。
“给你的见面礼,好好长大,崽崽。”
等他走远了,鹤归凝才紧张的问道,“你有没有不舒服啊?”
蝎小霭懵懂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像没有。”
“那就好……”鹤归凝松了口气,望着那个斗笠兽人的背影,不知为何,反而心里有些难受。
他是不是,应该大度一点,让苏珞身边多一点,再多一点能帮到她的力量?
比如刚刚那个兽人……
已经大摇大摆进入里瓦的汐诺心情很好,许是在去见她的路上,见到的兽人似乎都变得可爱了。
就是苏珞的眼光也不怎么好,一只笨鸟有啥用。
想着,身后的潮止默默将前面地上的尸体踢开,抱着的剑鞘里时不时泄露出淡淡的星光。
近了,离前面的祭祀广场更近了。
甚至能在这里,听到那位即将继任神使的大人的声音,清润如玉。
“……神谕已现,今日,便处决兽神殿的叛徒——蛇柒离。”
汐诺停下脚步,斗笠下的双眼穿过人群,与台上的虎若歆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