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霍格沃茨校袍包裹着它的主人,徒劳地想要给自己的主人一点慰藉,悲伤包裹着德洛拉,让冰冷的身心更添上一分霜雪,她不能露出哪怕一点点的懦弱,只要让人察觉到她流露出了懦弱,谩骂,侮辱,就会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
纵使习以为常,但德洛拉的眼眶,还是红了。
“德洛拉,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雅思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德洛拉面前,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走,去吃饭。”
雅思琳不由分说,直接拉了德洛拉就离开。
她在日复一日的流言蜚语,谩骂侮辱中练就了一副坚硬的铠甲,将一切伤人至深的话语抵挡在外,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斯内普小姐,我非常怀疑,你的身上,是否真的流着我的血脉!蠢货!白痴!如果你的脑子不是装饰品,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炸了坩埚!”
“滚出去!我没有这样愚蠢的女儿!”
那是一次魔药课后,德洛拉战战兢兢来到地窖办公室,希望斯内普能够给她补课,让她的魔药成绩至少……不那么难看,但是迎接她的,是斯内普的滔天怒火。自那以后,德洛拉都会小心翼翼地避开斯内普,除了上课,除了不得不共处一室的假期,她从来不会主动跟斯内普对视,也不会主动跟她的父亲说话。
她本来就是一个不被期盼降生的孩子啊,她只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累赘罢了。
如果可以,她不想继承“斯内普”这个姓氏,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是个孤儿出身的巫师,这样不必遭受铺天盖地的恶意,不必忍受无休无尽的谩骂侮辱。
梅林从来都没有眷顾过德洛拉,一次都没有。
德洛拉每年圣诞节都会送一份礼物到地窖,但是从不留名。她无法确定,如果那份礼物上有自己的落款,这份礼物会不会被当做垃圾丢出去。她是那样的胆怯,连父亲是否收下了自己的礼物都不敢确定。
开学第一天,对斯内普而言还算是轻松,只有三年级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合上的两节魔药课罢了。那个角落里总是坐着德洛拉·斯内普,他的女儿。他甚至都羞于承认这个愚蠢的女孩是他唯一的女儿,一个彻头彻尾的魔药白痴,坩埚杀手!
不出所料,今天的魔药课上,那个愚蠢的女孩就会因为难度陡然增大的药剂制作而炸掉坩埚,他少不得要给德洛拉·斯内普收拾残局,或许更严重,还会有被坩埚爆炸波及,需要送到医疗翼的学生。
很不寻常,出人意料,今天的魔药课异常平静,哪怕是坐在角落的德洛拉·斯内普都没有弄出什么动静来,坩埚并没有爆炸,也没有受伤的学生被送到医疗翼,一切都顺利得可怕。
小主,
德洛拉·斯内普至少交上了一瓶药水,斯内普只是匆匆掠过,很敷衍地给了一个“A”的成绩,至少看起来和教材上写明的没有什么差异。
如果没有看错,德洛拉·斯内普的眼眸似乎隐藏了一丝期许,她在期盼什么?可笑,难道他还要因为这一点点的成绩给她什么好脸色看吗?不过是一瓶勉强合格的药水,就沾沾自喜,骄傲自满,难道这样就能取得好成绩了吗?
可笑,愚蠢!
Well,还真不愧是被分进“饭桶学院”的学生。
斯内普似乎从来都不知道,德洛拉·斯内普的成绩多么优异,他的目光永远盯着德洛拉的魔药成绩,属于魔药大师的颜面,基本上被这个女儿丢尽了,格兰芬多一定又在嘲笑,魔药大师的女儿,居然是个魔药白痴。
所有人都忘了,德洛拉·斯内普,今年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来自一年级新生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德洛拉置若罔闻,赫奇帕奇的长桌上,摊开一本夹着三色堇的笔记本,她匆匆吃完午餐,往笔记本上写了什么,就消失在礼堂之中,有些东西,她迫切地想要分享给她最好的朋友,塞德里克·迪戈里,那位成绩优异的同级赫奇帕奇。
塞德里克·迪戈里,一位优秀的赫奇帕奇,哪怕是在最严苛刻薄的斯内普教授手下,都能拿到“O”的学生。
他是德洛拉最好的朋友,也是她人生无尽黑夜之中,唯一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