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那天德洛拉对斯莱特林的弗林特先生动手,是因为弗林特先生先羞辱德洛拉的母亲,说德洛拉的母亲是泥巴种……并且先对德洛拉用了恶咒,她才反击。”斯普劳特教授盯着斯内普,一字一句说道:“格兰杰小姐目睹了全部过程,你当时为什么不问问那些围观的学生,就把所有的错误,算到德洛拉的头上?”
“斯内普教授,我向梅林发誓,德洛拉是先被羞辱,攻击,她才反击的……”赫敏毫不畏惧地注视着斯内普,“您也可以去问问其他学生。”
德洛拉别过头,没有再看自己的父亲。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凡她所求,皆不可得,友情,父爱,皆是她汲汲以求的东西,可是,梅林一次一次夺走了这些。
对他人来说唾手可得的东西,于她,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眼泪簌簌落下,浸湿衣襟,德洛拉缩进病床一角,拉上了床帘,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尤其是斯内普,她不想被人认为是懦弱的。
命运不公,她却无能为力。
但是她不愿意被命运如此摆弄,于是德洛拉拼了命的学习,汲取知识,以努力撬动命运的砝码,但砝码太重,饶是她拼尽全力都是徒劳,被打回原形,痛不欲生。
原来,被最爱的人伤害,是真的可以心碎的。
心已破碎,无药可救。
“西弗勒斯,我希望你能够关心一下斯内普小姐,她的身体非常虚弱,长期的营养不良,她的身上还有多处淤青,旧伤!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女儿。”庞弗雷夫人的声音中充斥着怒火,说着,她小心翼翼拉开了床帘。
德洛拉蜷缩成一团,被褥微微颤抖,双眸紧闭,有泪痕残留。
“西弗勒斯,你来了。”麦格教授的声音响起,“斯内普小姐被‘倒挂金钟’倒吊在屋檐下整整一天一夜,我放她下来的时候她就直接昏倒了。我认为,无论斯内普小姐犯了怎样的错误,她都不应该遭受人格上的侮辱。我和波莫娜都会彻查到底,到底是谁,敢在霍格沃茨这样侮辱自己的同学!”
斯内普沉默不语,只静静注视病床上过分瘦弱的女儿。
德洛拉醒着,但她并不愿意见到斯内普,更不愿意听教授们带着怜悯的口吻谈论她的事情。
她非常讨厌被人怜悯的感觉。
“德洛拉是我的女儿,我有话对她说。”斯内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带感情,斯普劳特教授还想要说些什么,被麦格教授劝走了,其中还夹杂着庞弗雷夫人“不许让她情绪激动”的声音。
医疗翼里,就只剩下站着的斯内普,和躺在床上的德洛拉。
他们父女,需要独处。
德洛拉睁开了眼睛,背过身,并不理会斯内普。
斯内普也不恼怒,只是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德洛拉床边,黑色眼眸注视着德洛拉,两双同色的眼眸相对,一双空茫呆滞,一双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