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也愣住了。
一时无言。
好一会儿,她才红着眼问,“大哥,三弟,畔儿说的可是真的?”
蔺长卿眉眼阴鸷的看着江畔。
她的话没有错,听上去逻辑也是通的。
这会儿,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也没法解释。
将军府的人向来早熟,何况那个时候他也不是对多小的孩子,他对自己说的话还是有印象的。
再加上,娘还是因为他们跟蔺馥诗说完那些话后被杀害的……
对此,他真的很难忘记。
“怎么,有胆子做,没胆量承认?”
江畔笑眯眯地望着他们,“原来这就是将军府的风骨,真是小刀扎屁股,让本王妃开了眼了。”
蔺长军眼底布着风云莫测般的幽深,对江畔的话同样不置可否。
蔺长卿脸色不太好,“即使我们没有说那些话,她一样会杀害娘!她本性就是如此,何须我们说什么?你是想我们娘的死,是我们三兄弟在背后推波助澜吗?真是荒缪!”
“噢?”江畔转过头,想看蔺长军的表情,“你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你们也没有借机拿我撒气?”
江畔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觉得他现在的沉默是在抗议她刚刚对他们的控诉。
旁边,丞相夫人泪水哗哗的流。
她一直以为他们不喜欢江畔是因为所谓的祖训,而她也因为娘的逝世,因为自己的懦弱,不敢正面和将军府抗衡。
她不是没想过移出族谱,带着女儿远离将军府。
但她顾念太多,总是狠不下心。
在南朝,家族观念何其强烈。
被移出族谱通常是一种非常严厉的惩罚。
如果不是犯下严重错误或违背家族规矩,哪个好人家会被移出族谱,彻底断绝关系?
更别提,移出族谱的人,家族还会大肆发布公告,向其他家族成员乃至整个南朝宣扬。
一直狠不下心的丞相夫人,在这一刻终于还是爆发了。
她跪了下来,“大哥,三弟,请原谅我此刻的决绝,将军府的荣华富贵于我而言并无意义,以往是顾念手足亲情,但如今我也想通了,没有什么是比看着自己女儿幸福更重要的。
这些年来,我在将军府深感疲惫,与其让我的女儿继续卷入这些纷争,倒不如让她跳出这个藩篱,去寻求她们自己真正的归属。”
望着丞相夫人噙泪的双眼,蔺长军脸色一沉,心中五味杂陈。
“你可要想好了!除名后,你就不再是将军府的人,还有玥儿,将军府也不会再庇护你的女儿!”
“我的女儿不只有玥儿!今日,我蔺馥云,自请移出族谱,还望蔺家主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