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请问您是哪位?”
“您好,我是南费城城区警员菲利普斯,”对方说话间顿了顿,“听说您目前不在费城本地?”
“嗯。”
“先生,我想有个情况您必须得知,”对方言语间有些迟疑,随后缓缓开口:“就在约一小时前,您的父母在街上受到不明人员攻击,目前正在费城中心医院接受紧急救治,如果可以希望您能尽快回来同我们一起处理此事。”
文杰原本紧握的手机一下子坠向了地面。
在快到出入境手续办理大厅时,文杰才发现将护照落在了家里。
该死,真是越着急越容易出错。他心中咒骂一句,赶忙让司机调头,又确认了一下其他必备的证明是否齐全。
当接到遇袭消息后他立刻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在听到父亲虚弱但仍然健康的声音后他才渐渐放下心来。但没有听到母亲的声音让他始终魂不守舍,尽管父亲说她在手术后睡得十分安稳。文杰想确认母亲到底是哪里动了手术,但来不及多说一句父亲便被医生强制挂掉了电话,再拨过去已是无人应答。
手术……这两个字狠狠揪住他的心。会不会是枪击?想到此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坐在车里也有了种想吐的感觉。
在自己离开这段时间华人频繁受到攻击也许已经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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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不是枪击,他默默祈祷,心想让父母回来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
看了看表,他拨通医院急诊值班室电话。
“您好,请问今晚是否接诊过一对华人夫妇?”
在得到确认后他深呼吸一下,说:“请问现在他们目前情况怎样?”
“目前……”对方的话语仿佛有些迟疑,这让文杰的心更加紧张。“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但肯定暂无生命危险。”
听到这儿他的心才稍稍放下。
“听说女人是做手术了?能不能透露一下具体情况?”
“对不起,鉴于未核实您的身份,我们无法进一步透露病人的情况。”
“我是他们的儿子。”
“鉴于这种情况,还是请您亲自来医院一趟比较好。”
对方语气中似乎对文杰未能第一时间到现场表示诧异和嘲讽。
“我现在不在本地,如果不方便透露具体情况的话您总可以告诉我手术大致的部位吧?请您也理解我目前的心情。”文杰此时情绪也有些失控。
“呃……是胫骨骨折手术,您可以放心了。”
放下电话后他为刚才那种荒唐的担心感到可笑,但随即阴霾又爬上了心头。他不断地敲击着车窗,头部隐隐作痛起来。
如果最近就要让父母搬回来还需要再找一个过渡居住的房子,他不禁开始为早早卖掉老房子感到后悔,眼下最好的选择也只可能是再同买家联系,看看能不能推迟几天交房,哪怕再私下贴一些钱也好。
抵达出入境管理大厅时已经是14点。将各种证明一同抛尽窗口,他机械地应着问话。他时不时看向时间,思考着大致什么时候能再给父亲打过去,也在考虑做哪趟航班更合适一些。
“您是有什么事急需处理?”办理业务的女孩看出了文杰的反常。
有那么明显吗,也许吧。此时他无法再佯装平静,一只手搭在窗台上攥成拳状,另一只手在左腿上不停颤抖着。
“麻烦您尽快处理,我是真的赶时间。”
对于文杰将话题终结女孩感到很尴尬,索性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在草草签完一系列字后文杰便急忙转身离开了大厅。
一天之后他与于伟相约在味道川菜饭馆,打算就此匆匆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