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娢尔,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许煜转身看向躬身抱拳的察娢尔,沉声问道。

“许大人,三垂岗的那片沼泽里有一条可以通行的隐蔽道路。”

“你说什么?”许煜的瞳孔陡然放大,三两步来到察娢尔身边,一把抓起她的胳膊说道。

“大人,那片沼泽中其实有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秋冬之时,那条道路可以容纳一支奇军穿行。”

察娢尔补充道。

小主,

“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人,这是我硕叶部落流传下来的机密,这条消息就记录在地图上。”察娢尔来到地图前沉声说道。

刚刚的她并非只是沉默站着,而是在仔细听柴笛说出的信息,思考自己能为部落搏出怎样一个前途!

得益于丈夫是一位燕国人,察娢尔对于燕国、对于中原各国的了解要比其她草原人深上很多。

中原并不像草原那样困苦,那里的男人并不需要像女人一样抛头露面去干重活,更不要说是上阵打仗了。

而中原男子上阵打仗的故事,她只在一种时候听过。那就是她和丈夫妻夫夜话的时候她听丈夫讲述中原的历史故事的时候。

那些故事中上阵打仗的男子,无一例外都是真正的贵人。

在俘虏她们的许煜显示自己男子身份的时候,察娢尔就已经认定了自己投降了一位燕国中真正的贵人。

早在那时候,她就有了在这场燕国对阵草原王庭的战争为面前这位贵人立下大功,好让部落能在这位贵人麾下真正立足,让部落不再在草原上过担惊受怕、朝不保夕的游牧生活,而是过上丈夫故事中讲的那种女耕男织的美好日子的念头。

而在在许煜问她以她们部落的人组建一支骑军的时候,察娢尔的这种念头就已经加深成了她接下来朝思夜想的目标。

无它,就是因为在她刚刚进入大帐是许煜随意的一问。

虽然在许煜刚刚问起的时候察娢尔虽然心中感动但他下意识觉得这种询问可能只是一种表演。

可在刚刚柴笛和许煜对话时她仔细想时突然发现这位大人没有什么必要对自己这个战败的阶下囚表演什么。

这不是表演,这是他作为上位者对自己真诚的尊重。

这种尊重,她察娢尔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感受过了,上一次感受到这种尊重,还是在被现在可汗杀死的老可汗那里。

这是一个如同老可汗那样值得追随的明主……

察娢尔如此想到。

所以在刚刚,她毫不犹豫的出言提醒道。

“柴姐,我军关于三垂岗的地图上有无标注?”

看着桌上兽皮地图关于三垂岗沼泽中隐蔽道路的清楚标注,许煜的脸色很是难看。

“并无。”

从亲卫手中拿过地图铺在一边,柴笛的脸色同样难看。

“察娢尔,这条路还有其它的部落知道么?”许煜问道。

“大人,王庭应该也知道。”察娢尔回答道。

察娢尔的回答让许煜的心沉入了谷底,他低头看向地图,三垂岗距离他这里足足有一百二十里的路程。

而他若是王庭的可汗,借着这条路夜袭燕军的时间绝对会放在今夜。

虽然草原部落的骑兵并不算强,可是王庭直属的柘羯军以燕军的标准看也是绝对合格的。

从背后突袭不需要人多,万余左右的精骑借着夜色乘燕军立足未稳袭击营垒,足以造成营啸,炸营之下别说十五万,就算是五十万大军也得被形成倒卷珠帘之势。

到那时候,原本作为天然屏障的沼泽地就会成为拦在燕军面前不可逾越的高墙,到那时候王庭的骑兵再趁势掩杀。

燕军的这十五万精锐都得折损在这里!

而这里面,就有和他相依为命的姐姐许薇!

想到这里,许煜的眼睛都红了。

“传我将令,全军集结!”许煜暴怒道。

“许白!我要她们一炷香的时间内带着战马穿上铠甲站在营门口!”许煜压抑着心中的急切,压着无边的愤怒沉声道。

“是!”

“许指挥使,不要着急,草原王庭不一定……”看到许煜瞬间变了模样,柴笛连忙劝解道。

“柴大人,我想你也是从军多年的老兵了吧,你难道不知道战争中最忌讳的就是抱有侥幸心理么?”

红着眼睛看向柴笛,许煜满身的戾气让柴笛瞬间闭上了嘴巴。

这会儿再多说话,只能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