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姓……官家这样,您不气吗?”
强行改口的手下脸色更难看了。
谢明鸾平静摇头。
帷幔上绣着司天监图腾的马车,从他的身旁近乎疾驰而去。
但即便跑的这样快,宫中的内侍也没人说一句不是。
望着那马车背影,清楚车上是谁的谢明鸾声音极轻:“习惯就好。”
在经历了那些如噩梦般的事后,无论现在的赵德怎样对他,谢明鸾都不会产生把人弄死之外的其他想法了。
只不过是被针对,被刻意羞辱而已。
哪有满门抄斩让人窒息与绝望。
……
虽然司天监比原秋水郡主府离皇宫远的多,但楚无疑却还是比被节节盘查的谢明鸾等人更先到达珍异园。
苍白的手搭上帷帽,楚无疑看着窗外大片象征死物的灰白,不知在想些什么。
“国师,到了。”
那位数次接待他的内侍撩开车帘,而被唤回神的楚无疑收回视线,搭上了他的手。
原本落在楚无疑膝上的拂尘被放到马车的软垫上后,又轻轻晃了一下。
但楚无疑依旧没有将其拿起的意思。
搭着内侍的楚无疑缓步下了车,而第一次被他触碰的内侍却后背发凉。
他注视着那双苍白骨感且布满细小疤痕的手,毛骨悚然。
因为这手真的好凉!
明明已彻底入夏,明明车外烈日炎炎,这手却好似没有生命的玉雕与冰冷的尸体。
再看看一身浅衣的楚无疑,内侍止不住的惊恐。
听那谁谁谁说国师是化形精怪,会吃人心肝的……不会是真的吧。
内侍的思维逐渐飘到了“国师是什么精怪”“国师如果吃人会先把陛下吃了吧”——诸如此类的问题。
而下了车的楚无疑收回手,看着怕到不敢动的人,轻轻咦了一声。
“中贵人?”
被唤回神的内侍注视着帷帽后那若隐若现的面庞,有些慌乱的收回手并快速躬身:“抱歉国师,奴婢这就引您过去。”
说罢,他又尽职尽责的问了一句:“国师可需搭着奴婢?”
楚无疑摇摇头:“不必。”
内侍应了一声,随后便维持着躬身的姿势,将人引去了设宴的千鲤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