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明鸾来找楚无疑时,邀请他一同回边境时,距离原定的归程日期仅有不足一月。
毫无疑问,时间很紧。
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楚无疑的确没有为那些事费半分心力。
就如谢明鸾所说的那样——他只需要准备好他自己。
除此之外的一切,谢明鸾都会替他做好。
甚至不仅如此。
或许是想贯彻‘讨好’二字,或许是带着些其他想法。
总之在这半个月里,纵使再忙,谢明鸾都会保持每三天一次这个频繁又不惹人嫌的程度,来铃塔刷一刷存在感。
他每次来不会待很久,但都会给楚无疑带一些有趣东西,再如话家常般和楚无疑说些有趣的事。
这些事既有朝中的,也有军中的,还有民间的。
总之,都很有趣。
也都不会让楚无疑感到厌烦。
甚至因为被讨好到,楚无疑还把谢明鸾那早已成负数好感度加回来些。
……
就这样在他们还算和谐的过了半个月后,启程日也终于到来。
“国师。”
精致却并不张扬的马车停在了塔外,一身劲装腰悬短剑的青年笑着俯身,对那佩着帷帽的红衣青年伸出了手。
或许是近些日子熟悉起来的缘故,楚无疑没有拒绝谢明鸾的握手邀请。
看着那如西方骑士般行礼的人,他终是抬起了手,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到了谢明鸾的掌心。
注视着那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却布满细小伤痕的手,谢明鸾笑容不变,却眸色渐沉。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握住了楚无疑。
“走吧,国师。”
风吹过树梢,又吹起帷帽。
黑纱抚过那一深一浅却紧紧交握的手,最后飞向天空的方向。
石砖路的两旁是青草,尽头是那辆精心布置过的马车。
而马车的尽头,是大漠孤烟。
……
不得不说,谢明鸾的布置确实很用心。
他在楚无疑的马车内设计许多有趣的小细节,并以此为前提将车子布置的柔软舒适。
窗棂上立着旋转的木马,窗棂下是铺着软垫的床榻,动物形状的玩偶堆满了床。
皮毛制成的垫子铺满了地面,放在地上的箱子里满是或童趣或诡异的玩具。
总之,楚无疑很喜欢他的车厢。
除此之外,谢明鸾给楚无疑配的车夫也足够优秀,在路上鲜少会出现颠簸的情况。
而在离开京城一路向北后,不同的景观也足够新奇有趣,满足了这位在几个世界都未来得及好好旅行的神明。
所以,楚无疑的旅途本该是愉悦的。
但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
“国师,该喝药了。”
又是一日中午,马车内。
谢明鸾坐在榻边,手里端着碗正散发不妙气味的黑褐色液体。
而榻上,仅着中衣的楚无疑紧抿双唇,思考着该如何逃脱困境。
……不想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