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血似乎是逃脱出笼的猛兽一般,根本无法遏止,陈楚瑾顿时就慌了神。
他一手捂着谢语澈的额头,一手紧紧搂住谢语澈的肩背,一声声大声抽泣道:“弟弟,弟弟!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谢语澈天生凝血因子不足,一时间血流不止,头脑阵阵眩晕,险些昏过去。
还好陈楚瑾的哭喊很快就惊动了附近忙碌的佣人,有人见状赶紧跑到屋里去报信,而常年跟在陈太太身边的老妈子不知怎么的,这天没有跟着陈太太,反而热心地走到陈楚瑾身边安慰他,顺便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块白手绢捂住了谢语澈额头上的口子。
不多时,失血过多的谢语澈就被匆匆赶来的陈彤絮从陈楚瑾身边一把给抱走,他甚至都没丢给自己的儿子一个眼神,问问他有没有受伤,便一阵风似的驾车带着刘静宛母子往医院赶。
陈楚瑾泪眼朦胧中,看着面前远去的斑驳虚影,恍惚中有些明了妈妈经常挂在嘴上的那些“难听”的话,他爸爸真的不喜欢他!纵使喜欢,那点喜欢跟谢语澈摆在一块,也是微不足道的。
那天,陈楚瑾哭了很久,上前安慰他的佣人也没有几个。
从前的他是如何粗心蠢笨到这般地步的,心心念地一声声喊着“弟弟、弟弟”,看在这般佣人眼里,自己也不过像是一条傻狗,虚与委蛇地一遍遍讨好着他爸爸的心头好。
可笑的是——那人却并不领情。所以,每次等谢语澈回去之后,他妈妈才会恨铁不成钢的对他又打又骂。
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这些年妈妈心里是多么痛苦。
直到太阳西垂,院子里的乔木落在地上的剪影被抽细拉长,他敬爱的爸爸依旧没回来。
又过了十几天,陈楚瑾才隐约从他舅舅梁充那得到消息,谢语澈因为病毒感染引发心脏瓣膜肿大,差点丢了性命。
原本放到别人身上也不算太严重,动个手术就行;可是因为谢语澈还患有先天性重度血友病,根本无法实施手术,这才在重症监护室保守治疗了两个星期,险险地被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