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梁再冰怀疑他这回遇到的还不是一般的变态。
廊道两侧是一人多高的立式铜烛台,柱身缠绕着似曾相识的橄榄叶浮雕,白烛火光摇曳,燃之不尽。
层层叠叠的枝形吊灯擎着数十支蜡烛垂落在半空,华丽之余不禁让人生出高空坠物的担忧,梁再冰严重怀疑这灯掉下来能直接把他砸到地里去。
再高一些的地方是整面整面的彩窗玻璃,色泽瑰丽的碎玻璃嵌在一起构成姿态各异的宗教人物,在烛光照耀下通透绚丽,折射出炫目的色彩。
头仰到几乎把脖子折断的角度才能看到穹顶的全貌,居中是一幅色彩明亮的壁画,十三个人沿着长桌坐着,正是达?芬奇《最后的晚餐》的仿绘。
在这种人类伟力与宗教传奇的结合之下,一般人都会被震撼得身心俱颤,心生朝拜之感,不过作为堂堂道家弟子,梁再冰只觉得他们花里胡哨。
个装逼犯,在地下造这么高的建筑也不怕塌,当然要塌也等他出去再说。
同时还在心里默默估计各个陈设的价格。
正义制裁完这家破医院之后也好搬点回去提升一下道观的逼格,问就说是踢馆赢的。
道教新秀大胜基督神棍,怎么样是不是很燃?
……这个吊灯不错,就是太重了……这扇玻璃好看,就是难运……最值钱的就是这个壁画了,怎么说也要敲一块回去压茅坑。
等等,这个壁画?
之前只是草草扫了一个大概,现在仔细看去却哪哪都不对劲,后背冷汗涔涔而下。
长桌上的面包泛着诡异的鲜红色,像是刚撕下来的生肉;众人桌下掩着的脚白骨森森,没有一丝皮肉残余;甚至连手指的数量都不对,这个人多一根,那个少一根的……
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赵峥冷不防拍了一把他后脑勺,“你已经五分钟没动了,还想看多久?”
梁再冰揉了揉因为仰视时间过长而有些发酸的脖子,打算暂时把壁画的事搁到一边,讪笑两声,“看够了,走吧。”
一扇深棕色的复木门上不伦不类地挂着“诊疗室”的牌子。
这里就是行刑的地方?感觉不太像啊。
推开门瞅一眼,梁再冰就知道他没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