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明这时才终于酣畅淋漓地哭了出来,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垂到叶片上又渗进土里。
不哭离别,哭重逢。
既然熟种能生芽,死人也肯定能复生吧?
眼前的景象像老电影谢幕一般逐渐黯淡,只剩下中间那一抹绿芽,直到彻底黑屏,再次亮起时画面中的主人公却换了。
一个穿着破洞麻布道袍的中年男人健步如飞,在裹满霜雪的山间地头敏捷地跳动,目光巡睃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忽然他目光一凝,纵身从四五米高的陡坡跃下,右手如铁钳一般死死揪在某处。
那团雪抖动起来,扑簌簌往下落,露出下面藏着的草褐色兔子。
男人揪着兔子耳朵,叉着腰得意地往回走。
后面远远落着一个男孩,个子很矮,像个小萝卜头,两条短腿跑得很费力,此时正撑着膝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脸上忽然多了种毛绒绒的刺痒触感,男孩愣愣地抬起头,就看见一只肥兔子贴在他脸前,徒劳地扑腾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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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有肉吃了!”男孩接过兔子用力地抱在怀里,激动得蹦起老高。
男人哼哼两声,“小兔崽子给我小心点,费了老大劲才抓到的,放跑了晚上就喝西北风去吧,今天风里还夹雪,管饱。”
兴奋过头的男孩根本听不进他说的话,把兔子搂得更紧,玩够了才略微松开手,抬头去找男人,“师父我们——”
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山雪,板板正正的铁床上躺着一具阖着眼的冰冷躯体。
男孩的声音弱下去,“回去吃饭吧……”
梁再冰恍惚地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回神。
忽然有什么温暖湿润的液体沾湿了他的眼角。
梁再冰抬手盖住眼睛,泪水却不受控制地奔涌出眼眶。
一掉眼泪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弱小,贫穷,唯一拥有的只有梁缘,他们紧紧挨在一起,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他才不想念以前那种上顿不接下顿的日子,现在什么都有了,工作,钱,朋友……没有家人。
虽然这个师父不靠谱,谎话连篇,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