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只觉自己闷了口老血,想吐又吐不出来,憋闷的厉害。这可真是娶进门来一个祸头子,不知检点也就罢了,竟还要带累了全家人的性命!
“臣妇……臣妇不知该如何为她辩驳,更不知她是从何处打探来的消息。”武氏袖下的拳头紧紧捏着,说出来的话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顾珍虽为我李府的儿媳,但素日来对上不尽孝道,对下没能绵延子嗣,与臣妇之子也是夫妻不睦,早早就离了心。”
“臣妇对她疏于管教,才叫她犯下大错,还请娘娘责罚!至于顾珍……”
“也任凭娘娘处置!”
言下之意便是顾瑾就算将人就地打死她也不会多管了,眼下能将李府摘个干净,保住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就不错了,顾珍要是真能死在这儿,她或许还要谢谢贵妃,谢谢她帮李家除了个祸害。
“武琴雪!”
李氏在一旁惊叫,直呼着武氏的名讳,就只换来武氏厌恶而又冰冷的眼神:“你自己教养出来的好女儿,闯出的祸也自己担着!休要连累了李家!”
倒不是武氏无情,她也实在是忍耐这母女二人太久了,李氏的糊涂性子,顾珍的娇蛮愚蠢,当真是磨灭了仅存的那点儿亲情。
待回去!待一回去她就立马给自己那傻儿子传信,叫他写了休书来,顾珍就算死了,也不能做他李家的鬼!
李氏扑上去就要和武氏撕扯,只是两人都带了奴仆过来,各自帮着自家主子,一时间倒是打成了一团,嚷叫声都盖过了巴掌声。
顾瑾嫌吵,便有侍卫上前强硬的将两拨人拉开,司兰更是警告道:“二位夫人,奴婢方才可是提醒过,若是惊扰了云夫人生产,可别怪奴婢当众下了夫人们的脸面。”
武氏当即退避到了一旁,只恨不得自己今日没曾与李氏一道过来。
李氏却不肯消停,她先是跪地连连磕头,不断的哀求,试图用卑微的姿态来博取几分同情,见顾瑾分毫不为所动,又跳起来怒指着顾瑾道:“我怎么说也是有诰命在身的外命妇,你就算是贵妃,位份再高也非一国之母,又岂敢对我动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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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儿!不然我就去敲登闻鼓,叫所有人都瞧瞧,贵妃是有多大的架子,多大的能耐,竟敢私下处置勋爵家的女儿,朝臣之妻!”
顾瑾都要被她给逗笑了,深觉顾珍蛮横的样子当真是与李氏一脉相承,她正要出言讥讽,院外就当先传来了一道冷沉的声音:“顾侯夫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一时间,所有的声音全都销声匿迹,皇帝沉着脸走进院内,一身帝王冕服都没曾换下,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这里。他迈步走进来时,连掌刑的侍卫都停下了动作,与众人齐齐拜倒在地。
皇帝径直的穿过众人,温热的手掌扶起正半蹲着身子的顾瑾,见她神色如常,并没有被李氏给气着,这才眼神如刀般地看向瑟瑟发抖的李氏:“是谁给你胆子,敢如此对贵妃不敬?”
李氏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对着顾瑾她尚且敢耍一耍威风,但对挥手间就能定人生死的皇帝,她却是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皇帝也没急着发落李氏,在院内扫视一圈,最中间已经被打得面颊血肉模糊,软倒在地的顾珍自然分外惹人注目,他轻轻捏了捏顾瑾的手心,问道:“动火气了?”
顾瑾笑了笑,道:“臣妾可是下令直打到云夫人平安生产的,您这一来,倒是给打断了。”
皇帝也是一笑:“无妨,既是贵妃下的令,那继续便是。”
这是明晃晃的纵容,没劝她为了所谓的名声而委屈了自己。皇帝用最直接的言语,支持着顾瑾所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