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李晚雪心神一颤，望向李莲花。

李莲花并没有去看李晚雪，他依旧慵懒的蜷缩在椅子里，目光跟在方多病的身上四处游走。

只是，眸子里的光，却是微微有些涣散，良久，李莲花喃喃出声道：

“李姑娘，你问我这个问题之前，我便已经想了许久，你问完之后，我又想了许久。”

“在数次叩问本心之后，我觉得，还是有些遗憾的。”

李莲花的声音并不高，神情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坐在他旁边的李晚雪，却分明听出了他话语间的心酸无奈和怅然若失。

李晚雪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坐在李莲花身边，细细聆听。

李莲花似乎是在整理思路，又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摘下腰间的葫芦，轻轻抿了一口酒，李莲花拿开葫芦，握着它在掌心中摇啊摇啊，感受着那道葫中清酒的微微失重感。

再次出声，李莲花的面上全是风霜之色，仿若老人自语，又好像在说给李晚雪，道：

“我们都不是话本里踩着七彩祥云的英雄，我们是活生生的人。”

“所以啊，我们的人生，本就处处充满了遗憾的。”

“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也更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人世间，烂漫之处何其多。纠结这个纠结那个，一点意思也没有。”

说着，李莲花沧桑的声音突然一挑，眸子微微朝上抬了抬，说道：

“你看，这绚烂星河，不也是一道美丽的景色吗？”

李晚雪闻言，头昂起，将整片星空尽收眼底，笑着点了点头。

李莲花也突然笑了，看着黑幕上的星星点点，忽然叹道：“人呐，到最后，总得学着放过自己。”

旋即，夜空下，两人再没有什么交流，并排坐在莲花楼前，看着天上的星星。

某个时刻，李晚雪突然伸出抱在怀中的手，从李莲花的掌心里拿过那个破旧葫芦，微微仰头，喝了一口酒。

清酒入腑，李晚雪抬手擦拭了一下嘴角，微微扭头，望向李莲花，双目熠熠生辉，坚定道：

“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对的错不了，错的也对不了。”

“李莲花，你很好。好的就该好好珍惜，怎么珍惜都不为过。”

李莲花的动作微微一滞，怔在原地不动。

不多时，李莲花突然看向李晚雪，他在李晚雪的眼睛里看到了许多东西。

勇敢、无畏、热烈、坚定、和明目张胆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