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歪头想了想，转身飘到窗子外面，看月亮去了。

睡梦中的谭四儿，喜滋滋的躺在一片油菜花地里，一阵阵微风吹过鼻尖，冷冷的香气，真好闻。

转个身，迎着香气吹来的方向。咦？怎么还有东西，挠自己的脸？

谭四儿抚了抚鼻子。

“睡这么沉？还不起来？”女鬼悠悠的说。

谭四儿缓缓睁开眼，“这么香的梦，被你搅和了。”

揉了揉眼，“天亮了？”谭四儿惺忪的眼睛看了看窗。

“还没呢，不过一会儿鸡就要叫了。”女鬼对着谭四儿的床帐子，吹了几口气。

“哦，原来是你，怪不得什么东西吹脸。”谭四儿翻身向着床里，准备再睡会儿。

“一会儿鸡叫了，我得躲起来。”女鬼飘到了床的另一边儿，对着谭四儿的脸。

“对哦。”谭四儿闭眯着眼，翻身坐起来，下地，就着窗前的光亮，走到书桌那里，从抽屉里掏出个黄铜镇纸，举起来摇了摇，“行不行？”

一阵凉风飘了过来。

谭四儿右手一握，卷着这个镇纸，往床上摸去，“走，跟我再睡会儿，睡到鸡叫再起来。”

因为年初一发生的意外事件，整个村子都跟着忙前忙后。还没有互相拜年的村民们，在初二这一天吃了早饭后，又开始热络起来。

谭四儿帮着收拾好了之后，就跟奶奶告了假，带着镇纸寻路去了。

走出了大门，谭四儿摇了摇镇纸，“我们往哪边儿走。”

“不记得了。”悠悠的声音飘了出来。

谭四儿……

“内个，你不是说你认得村里的路。”

“是认得啊，我都走过，可是我不知道这些路都是通哪里的。”

“那你挑一边儿。”谭四儿无奈了。

“往西边儿吧，西边儿，瞅着更熟一点儿。”镇纸叹了口气。

“我跟你说，你不要一直逛，我的脚，走太远的路吃不消。”谭四儿抬脚往西。

“话说，你是不是小脚儿？”谭四儿猛然起起来，之前自己没注意看她的脚。

“不是的，我们家，那个插着花儿的房子，需要走一段距离才能出去，我记得我能走很远。”

“那你有可能不是大户人家的。”这年月，大户书香门弟剩下的女人，几乎都是小脚儿。

“咦？这条小路岔上去，我认得的。”

谭四儿就着她的话儿，往眼前的小路看了看，西边的小路岔上去，是她们家的棺材辅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