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癫狂愤怒,或是哀嚎大吼。在某种力量的驱使下,它们只能往前。
每个人的神色与样貌都不相同。余烬能够看到它们被砍断手脚后发出的哭泣,能够听到它们耳边对自己的咒骂,甚至能够感受到他们死前的一抹不甘,愤怒或是遗憾。
大量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中,化作一种极为尖锐的共鸣,几乎要将他脑袋撑爆。但随着那本【邪典】荡漾出的光泽,虽然依旧刺痛,但却没有了那种几乎被撑爆的感觉。
血兽也察觉到了痛苦,披风的领子轻轻的贴在余烬的后颈,挡住了那繁多的杂音。
“呼。曾经有人说你是个疯子,我可是深有体会。”
血色的浪潮冲击在黑色的礁石上,看似只是无用功。但随着无穷无尽生命的冲刷,没有任何思想的兵卒,就算是在精妙的变阵下,也被撕开了一条道路。
对于余烬而言,最快的方式便是直接冲入阵中,但是他没必要这样做。他现在的做法,是在给予。
时光终会泯灭一切,势也会渐渐消散。
这跨越千年的传承需要补充,那黑甲士卒的每一次挥刀,都是在汲取余烬的杀势。虽然有些费力,但余烬还撑得住。
踏在由血肉与白骨铺就的道路上,余烬一步步走过盾卫,走过弩手,走过禁军,走到了中军帐前。
帐内,一白须老者正坐其中,身前则是战场的沙盘。
“来者所为何事?”
“无事,小子只是想见识一下武安君的风采。”
“不放心?担心我会做什么手脚?”
“并末,只是心有好奇罢了。既然见到,这就够了。”
余烬说完,一掌拍向自己头颅。随后身影逐渐虚化,消失在这处战场之上。
“哼!滑头小子。”
白起轻哼一声后,视线投到沙盘。
“本以为在我死后,赢家小子借我性命所铸之军绝天地通便是人杰。没想到这次醒来,在灵气凋零之后,还能遇见这般妖孽。此人杀气之纯虽不如我,量却无穷无尽,其身上所负杀孽连我都看不出深浅。”
“这姑娘,性韧而不拔,虽有些柔弱但也是个好苗子。希望她能走的比我更远,如此,我大秦不灭,人道永昌!”
阵前,白祈夺过残剑刺入士卒甲缝,但士卒反手一刀,重重劈下。虽然尽力闪避,但依旧在肩膀处留下一道极深的刀痕。
还没有继续动作,两旁刺来的长枪,便再一次轻而易举的终结了白祈的生命。
阵前,白祈身影再度凝实,刚刚那真切的痛觉,仿佛泡影一般烟消云散。
带着一脸决然,拾起柄剑后,弓腰,踏步,冲锋,袅首!
这一次,在杀掉一名士卒,重创两名士卒后,白祈才黯然退场。
之前几个月学习到的技巧,在生死之间,化繁取简,融会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