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倔强的昂着头,她搜寻着风间的视线,她想对视到他的眼睛,她想知道他是不是自己刚刚理解的那个意思。
但风间却完全表现出了得体模样,只见他抿了一口热水,在那儿施施然的说:
“饭菜要凉了哦。”
小兰:“……”
‘这家伙……是真的‘很听话’的在照顾自己么?’
那就没办法了……
小兰的心,简直乱七八糟的。
她顺从的窝了回去,用着好吃的转移着注意力。
风间却真的笑了。
他没有再离开,就坐在旁边,看着女孩小手压着胸口,文文静静的美美模样。
她好像真的变了。
但又好像这本就是她。
风间一时分不清晰,女孩自皮斯科宴会之后,对待自己,就开始抗拒、抵触、不见的,而如今……
她明明是不辞而别的突然跑开,明明是被自己从她青梅竹马家门口强势的抱到医院来……
“唔~咳咳咳~~~水水水~”
突然的咳嗽声,把风间唤回神,就见女孩好像被噎到了,她小手连连的拍着胸脯。
风间微微一怔,然后连忙将水递去,她却白了一眼就不再看过来了。
所以呢?
女孩绝不可能脚踏两条船,有些事情他早就应该明白的。
如果说最开始女孩还不知道自己的‘不怀好意’,那以她总是最好方面揣测他人的不良习惯,以及不擅于拒绝、总想着还礼的性格,的确会有些‘不合时宜的拉扯’。
那此后呢?
天下一夜祭之后的进击,皮斯科宴会之后上赶着和她拉近关系,那时候她明明已经开始拒绝,面对自己这个破坏她感情的第三者,却直到点明御前左卫门的事向她道歉,她才首次生出恶意……
这正常么?
……
男人的眼神晦暗难明,摩挲着茶杯,低着头在那儿沉思什么。
小兰的心好慌,刚刚明明感觉男人完全看穿了她的心,但现在好像又不是如此了。
对视不到他的眼睛,小兰无法知道他都在思虑些什么东西。
但男人真的已经被她伤透了,每当他沉默下去的时候,想到的都是一些不好的东西。
所以……
不能叫他暮气沉沉,女孩悄悄呼一口气。
“呀~好困呀~”
“!?”
……
如瀑的发丝流畅而下,视线之中的女孩揉了揉小肚子,似乎又突然发现房间中还有他,便绯色爬上脸颊,元气满满的模样,定格了下。
风间呆呆的望着她,这是不想让我沉浸在‘繁杂的心情’中吗?
她明明是个‘精明’到无论他从何种方向接近她,都会被她提前避开的姑娘,风间无法相信反而同在一个屋檐下,她偏偏就忽略了。
所以,她,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风间压下思忖,不点破她,轻咳一声,把姜茶递去,缓解她的尴尬,开始收拾狼藉。
小兰:“?”
男人刚刚好像在肆无忌惮的盯她,他明明以前不会这样的……
除了那日拍完模特儿回来……
小兰的脸好像更红了,她接过热热的杯子,小心的捧着,然后悄然抬眸,望着风间。
男人明明很好懂的心,现在却好似有些复杂了。
关键是这家伙现在就在一心干活,完全对视不到他的眼睛啊。
不过……
见着男人将餐盒擦净,分离,又分门别类的重新打包起,再见着男人抽出纸巾,仔仔细细的清理桌面……
原来真的有男人,会主动做家务的呀?
‘唔?家务?!唔唔唔~~~’
没头没脑的话蓦然跳进脑海,女孩随即使劲甩头。
她羞个没停,风间不解盯去。
“感觉烫的话,可以凉一下再喝。”
小兰:“……”
都是什么和什么啦?
不理他,她也没有帮忙的心思,就撑起来,鸭子坐在床上,看着忙碌的他。
其实,她真的很少了解他。
从前,是因为道德的约束,而之后,则是良心和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因为他就像一枚强有力的磁铁,会将周围的人全部吸附过去,如果稍有不慎,肯定就会彻底的沦陷了……
可再到后面,她发现,不说能去接近他,就算要往完全的反方向,去诋毁他,去厌恶他,强势的给自己洗脑,可每当遇到他,所有的防备都还是会不战而溃……
她知道她的心,已经被他俘获了……
可脑海越来越清晰的惨烈场景,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必须保有最起码的理智才行……
所以……
女孩侧昂起头。
窗外的月亮已经看不到了,那是已经高高升起的原因。
所以……
圣诞节已经过去。
男人已经重新恢复精神。
她会严格的按照此前做好的自私的决定:等到太阳再次升起,她会假装今晚发生的所有的事都没有发生。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