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明明已经可以活着了，师父为什么？你活着做的会比我好得多。尘霜啊，你明明已经脱离了生死轮回之苦，却为了我，为了这尘世中的亿万生灵，甘愿放弃来之不易的往生机会，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呢！

可是，尘霜却没有再回答。浓郁的悲伤在空气中弥漫着，仿佛连周遭的时间都凝固了。此时此刻，夙未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代替尘霜承受这一切。

还剩下多少年？他还能再陪自己多少年呢？夙未罹不知道，就好像很多年前，自己没能留下她，现如今自己依旧留不住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握住尘霜的手，一刻也不愿意放开。

“师父，你理理我好不好。”夙未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他知道，尘霜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无法改变这个结局，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够在最后的时刻，多陪陪她，多陪陪这个他最爱的人。

夙未罹已经不能再容许她的爱人远离，他真的经受不住了。

“师父，为什么还要救我回来？为什么，明明我已经献祭，你将我救回来然后呢？让我在这生生面对你的别离？”

可是尘霜不知道，自己经历的千年万年，尘霜已经不再有意识，更不会明白。

更何况今生他们之间并没有魂肉相溶，尘霜的魂魄并没有补上，那么她依旧不会有情感。

“师父，陪陪我吧。”可是这句话夙未罹终究是没能言之于口。“·······”

“师父，我想回家了。”

月坠崇明是他们的家，远走在外的孤零零的人啊，无论走到多远，都想要回家。

五十年没有再走过的路，他恍惚间想起上一世的故事，很多年前，很多年了。

“别哭，我死后会化作天地之间的每一瞬间，往后若是你感觉到清风拂过，或者夏花冬雪，那都是我，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我们从不曾分别。”

“你是我的爱人，我爱你就如同爱我就是你的一切，若我死后灵魂尚在人间，我希望你能不要怕，我的爱人，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要陪在你的身边一年又一年，直到你的寿命到达尽头，直到我们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