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非没有勇气。
她对燕叔说:“先不说我隐瞒身份在先,就说罗素的死是沈慕凡造成的,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何况他是罗素最爱的哥哥。”
燕叔:“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都是你爸那个混蛋干的。”
苏非叹了一口气。
“燕叔,你不懂,有些事情,一旦有了隔阂,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在开车去往西藏的途中,水介给苏非打来了电话。
他无关天气地问候了一番之后,苏非预感他的主要目的不是来联络亲情的。
果然,他扭捏了一番之后。
“苏非,我,我想把沈慕凡的那个《兔人凶手》的手稿,加以润色之后出版可以吗?”
苏非:“你在想啥呢?你不知道那个手稿是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吗?你不怕他们午夜梦回来找你吗?”
“我,我已经将手稿给出版社看了,他们表现了极大的兴趣。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一直写不出好的作品来,能不能翻身就在此一举了。”
苏非明白了,他打这一通电话来并不是征求苏非的意见的,他只是通知而已。
他虚假地为自己辩解。
“我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父爱,你就当这个手稿是沈慕凡为了我和我哥作出的补偿吧,我......”
苏非没有等他把话说完,直接挂了,并且把他的号码和微信都拉黑了。
川藏线上,从高处的山上正在往下落石,要不是闪避的及时,一块落石差点就砸在车身上。
苏非脚底下了加了油,吉普车的引擎轰鸣声发着怒吼。
一辆集装箱车呼啸着擦肩而过,她使劲地按了喇叭,内心在呐喊。
“都他妈是什么人啊,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吗?”
都说离天最近的地方最能洗涤心灵,但在苏非看来,灵魂一旦病了,无论如何洗都洗不干净的。
小半年的时间,她一直在路上。
手机号码没变,微信也没有变。但能联络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她期待的那个人从来没有打来过,微信问候也从来没有。
半年之后,水介的那本《兔人凶手》出版了。
他几乎没有改动,原封不动,连名字都没有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