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文件还给了他,又说:“我们什么时候走?”
宋至光把文件收起来,低头看她的裙子,红色长裙被海风吹得飞起,翻滚中像是大片的晚霞,“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出发。但我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
宋韵声线冰冷,混着几丝无畏,“不需要考虑,如果可以,我想明天就走。”
她并不打算真的留在这里等张尔成,她跟他之间,只会共同勾起对方心灵深处的阴暗负面,她深知他们根本无法救赎,只会是对方的劫数。
因为他们太相似了,都见过彼此最黑暗最阴险最血腥以及最泥泞肮脏的一面,只要看见对方,就会看见那个不配做为人的自己,两人结合,只会是永无止境的互相折磨。
宋韵说:“但我想,走之前去看看三叔。”
宋至光微愣,说:“你还记得作为她的时候,发生的事吗?”
宋韵摇摇头,“不记得,但并不是完全,毕竟同样是我自己在经历,我还是能有一些很浅淡的感知。”
比如那总是幻听出来的警鸣声,心里隐隐感知到,这应该是那个人格永远无法忘却的事。
还有总会出现幻觉,看见漫天的飞雪,那些雪冷漠得像张尔成。
想到这个,宋韵的手紧了紧,“你确定那个医生能治好我吗?”
宋至光从不说假话,却改不掉话留三分的毛病,“只要你相信自己会痊愈,你就会痊愈。”
宋韵是懂他的,他这话的意思是,可能性很低,但她同样可以用原来分裂出人格的方法,去坚信自己,去欺骗自己,从而达到‘痊愈’的目的。
她又问:“判决下来了吗,顾远航怎么处置?”
“死刑,即刻执行。”
宋韵冷冷一笑,“作孽多端了吧。”
宋至光没接这话,转了话茬说:“你想明天出发,并去看三哥的话,我们现在就要回白城。否则时间上来不及。”
宋韵点了点头,她对这里没几分可以留念的,对妹妹房间里的东西,更没有想要带走任何东西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