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在乎。

他本也就是这样的人,阴暗狠戾,克死生母,弑父杀兄,离经叛道。

可也就是他这样离经叛道的人,从泥污爬出来的野狗,坐在了这尊贵的位置上。

那些对他嗤之以鼻的人只能愤恨地看着他这样的贱骨坐在那方龙椅上却又无可奈何,然后仰仗他的鼻息过活,他轻微的一个举动都能吓得他们跪地求饶。

真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兴奋呢...

萧越转过身缓步迈向承辉殿,暗沉的天光将他的身段勾勒得颀长凛然,自带一股森冷的肃杀气,却又因眼底深处的落寞晕开无边的孤寂。

他走进早已经被清理干净的承辉殿,坐在那冰凉的龙椅上。

托着烛台进殿燃灯的内侍,萧越挥了挥手,“不必点了,退下吧。”

内侍得了令,恭敬地退下。

夜雾中,心中压抑数日的念想在心中翻腾地越来越厉害。

午夜时分,月亮高悬,潋滟的银光洒在殿内,也洒在帝王冷峻妖冶的面颊上。

南樾本纪,建兴二十年,景帝暴虐无道,天怒人怨,景帝六子勾结北齐起兵谋反,弑父篡位,景帝七子带兵平乱。

乱党祸事平,七王萧越登基,改年号弘定,称陵帝。

......

东芜。

金秋时分,桂花满道,细雨斜洒,京都被笼在朦胧的烟雨色中。

一柄青色的油纸伞为执伞的公子遮去连绵的雨丝。

看到粥铺前正忙碌的沈晚,江辞脚下步伐微滞,眉目柔和下来,静静地看了她脸上恬淡的笑容片刻才迈着步子走向她。

“殿下。”

青色的伞微斜,罩在沈晚没有完全被粥棚遮挡的半边身子。

沈晚抬眼看了一眼江辞,笑道:“砚书,你来了。”

“嗯,殿下,我来了。”

沈晚看了粥铺前排队的人,道:“近来来这里的百姓,数量少了些。”

江辞盯着飘落在沈晚发间的桂花,青衫中的手蜷了蜷,“这是好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