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
照进殿内的天光有些刺目。
于是,沈晚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蜷缩起来的娇小身躯上忽然投下大片阴影。
站在沈晚身后的萧越,一身莲花暗纹红色广袖长袍,倾斜而下的黑发又长又直。
他的发上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只挑出几绺发丝编成了精巧的辫子,坠上浑圆的红玉珠,其余便随披拂身后。
整个人丰神俊朗,气度逼人。
萧越修长的五指端了一盏茶,手微微倾斜,茶水就从杯中溢出倒在了沈晚腿上。
沈晚猛然从昏沉中回神,发现自己趴在榻边睡着了。
她转过身正准备告罪,动作却在看到萧越的一瞬间滞住。
如果不是性命暂时还在萧越手上,她大抵是要好好欣赏一下这美色的。
“有什么好看的?再看孤剜了你的眼睛。”
萧越的面色诡异地平静。
沈晚却有些害怕。
风雨欲来前总是平静的。
于是沈晚立马垂头,“陛下,奴婢该死,奴婢知错。”
萧越皱了皱眉。
“昨夜孤让你斟茶,你就是如此办事的?睡得可香?”
沈晚回忆了一下昨夜的梦。
梦中总有一只奇怪的东西,看不清全貌,但双臂伸得很长环住她的腰,还对她说——想都别想。
但至于想什么,沈晚不知道。
但是眼下她不能这么回答。
“奴婢惶恐。”
“惶恐?”
“抬起头来,让孤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惶恐。”
沈晚只得摆出一副惊惶的样子乖乖抬起头。
萧越打量了那张有些惊惶的脸半晌,才一摆手,示意沈晚来接他手中的茶盏。
“孤要用膳了。”
“且容你去更衣,然后过来给孤试毒。”
沈晚心头一跳。
试毒?
虽然以前对东芜皇室怨声载道的人有很多,可未必就能容忍外姓入主皇宫。
现在东芜皇城被萧越拿下,想要萧越死的人恐怕不计其数。
这个时候以身试毒,岂不是上赶着送死?
“怎么?你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