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的指腹在沈晚的唇角轻轻碾过,多余的口脂便被轻轻抹去。
他拿起旁边案几上的笔,蘸了银朱色的妆粉细细地在沈晚眉心勾勒着。
不多时,一朵艳丽的梅花便怒放在她的眉心,花边花心再辅以金粉和珍珠做点缀。
萧越搁下笔,看着沈晚的脸,一时移不开目光。
他想亲一亲她,又生怕弄乱了口脂,毁了这幅美人图。
良久,他才敛了眸子将沈晚抱起。
一侧的笼壁外,新嵌了一面铜镜,足足能将两人完完本本照出来。
那铜镜磨得锃亮,清晰版到仿佛能看清脸上细小的绒毛。
萧越将沈晚放下,双手拢在她肩头。
“绵绵,喜欢吗?”
沈晚缓缓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
方才他听萧越说,她身上这身衣裙是北齐送来的贡品裁成,名叫浮银锦。
都不需月光照在其上,无论什么时候看,都像是浮了一层银色的月辉。
关于这浮银锦,萧越虽未多提,但沈晚有印象。
吐这种丝的蚕不似寻常的蚕,极其难养,且丝的产量也十分少。
再加上从生丝制成锦缎工艺极其复杂,所以北齐一年所得也不过廖廖几匹。
连北齐皇室都能只能靠皇帝赏赐才能用上。
原着中江凝成为皇后以后,她所有的衣物都是用这浮银锦做的。
如今,她身上这身衣裳繁复至极,压褶又极易坏了缎子。
所以也许今年北齐那寥寥数匹浮银锦,如今就只得了这样一件衣裳。
即便万金也难得。
而她头上的各色珠翠,那一样也逊色于浮银锦的珍贵。
但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这些华美的衣饰像是另一层枷锁。
其实对她来说,折一支正当时的花簪在鬓间已然足够了。
沈晚看着铜镜中的萧越,轻轻张了张口。
但她发觉无论如何她都说不出喜欢二字。
他对她万般珍而重之。
但偏偏又要折了她的双翼,看她在笼中华丽地凄鸣。
她没有回答,萧越也没再说什么,只转而说起称号。
“绵绵,你喜欢什么字?过段时日,我们就成亲。”
成亲。
这两个字让沈晚一时反应不过来,片刻后她听出萧越是要让她做皇后。
“做皇后可与成亲不同。”
“我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