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无声。

良久,沈晚闷闷的声音才从萧越的衣袍间传来。

“我们,不成亲了吗。”

萧越抬眼仰着远处被烟火照得灿若晚霞的夜空,缓缓摇了摇头。

“我只当我们金玉良缘天作之合,已经不需要这些俗礼了。”

“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妻了。”

“阿越…”沈晚刚唤了一个名字,萧越的指尖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不要说话,抱抱我吧。”

沈晚从这极力压抑着颤抖的话语中听出了极致的脆弱。

她双臂环住萧越,将手搭在他的后背轻轻抚着。

“即便以后我们分离了,还可以书信嗣音。”

萧越却摇头。

“不要书信。”

“待你走了,不要用书信给我传来只言片语,也永远不要再回来,你就只当我死了,我也只当你死了。”

“否则,我若再听到你,看到你,我就会忍不住再把你抓回来。”

“那时就不再是藏着你锁着你,而是剜了你的双眼,挑断你的脚筋,再毒哑了你的嗓子,最好再把你药变成痴傻的,让你一辈子只能依赖我…”

沈晚听着萧越满是偏执的话,心头却不再是恐惧,而是止不住的酸涩。

“阿越,你不会的。”

“你已经知道放手了,便已经明白什么是爱了。”

沈晚仰头,用指尖抚去萧越温热的眼泪,瞧见他眼中满是破碎的麻木。

他小时候苦了很久,大概也从未掉过眼泪。

如今他为她,也已经流了太多的泪了。

沈晚微微起身,环住萧越的脖颈,低头一点点吻去他眼尾的泪。

“你总是让我恨你,可我怎么能恨你。”

“你小时候受尽苦楚,从未有人待你好过,所以你性子偏执得有些过分,我明白你与常人的爱恨都不同。”

“身不由己也好,亦或是我自己选错了路,我都不该让你患得患失。”

“所以无论是你将我囚禁在笼中,还是锁了我的手脚,我都从未恨过你。”

“你说要放我走,我为自己高兴,我更为你高兴。因为我的阿越,终于学会放手和释怀了。”

“你虽然贵为天子,可这一生得不到的东西还会有很多,若每一样都让你执念至此,终究会害了你。”

萧越仰头看着垂首吻她的沈晚,张了张口又忽然觉得千言万语都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