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醒来时,只觉得周身都泛着疼,睁开眼时周围也暗沉沉的。
她坐起身时,发觉自己在一间挂满白幡的灵堂内。
还未待她思考清楚自己处于什么境地时,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从四处响起。
“啊啊啊!”
“娘娘她…娘娘她!”
“妖…妖怪…”
“不是妖…是鬼啊!”
沈晚环顾一圈,宫人都缩成一团,尖叫过后便捂着嘴连连后退。
是啊,她不是已经死了么,难怪她们会这样怕她。
正待沈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时,旁边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在她的身旁,忽然又坐起来一人。
那人乌黑的发披泻而下,面容在时明是暗的烛火下愈发苍白,眼尾红色的痣和身上红如血的衣裳是白幡摇曳的灵堂中最艳丽的点缀。
“阿越?”沈晚着实吃了一惊。
她愣神时,萧越也只是静静看着她,若非她看到了他目光中的深切,沈晚几乎要以为一切都静止了。
宫人都屏气凝神,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
停灵数日,明日这棺桲就要下葬了,陛下为什么也在这棺中?
棺桲放在灵堂的冰台上,若非走上前去扶着棺沿仔细瞧,否则根本看不到棺中有什么。
难道这几日,陛下一直在这棺中吗?
殿内寒凉彻骨,穿堂风将白幡将白幡吹得四处摇曳,烛火扑动得更加迷离,纯黑的棺桲中对坐着一对穿着大红色喜服的人。
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萧越缓缓抬起指尖覆上沈晚的脸颊。
“你回来了。”
沈晚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死,她也以为她此刻该是鬼魂,但萧越竟半分不怕她。
“你…不怕我?”
“为何要怕?你能回到我身边,就已经是上天眷顾我了。”
沈晚抬起手臂时才发觉,自己身上是满绣金凤的红色喜服。在她方才躺着的侧方,放了一只精美无比的凤冠。
可她记忆的最后一幕是萧越抓着江凝的手腕说她才是樾国的皇后。
“可若你真的是鬼,那我想…我已经罪无可恕了。”萧越眼睫颤动两下,而后垂下眸子。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