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时夜忽然觉得心中愈发烦闷。
“不可理喻。”
“大人也觉得我不可理喻吗?”江凝苦笑了一声。
“可我唯一的至亲也没有了,我只有时冥大人了。也许大人你觉得我不可理喻,但我真的只有他了。”
少女眼中有泪光闪烁,时夜语气软了下来。
“我明白你漂泊无依,想要寻一处依靠,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为何不能是他?”江凝反问道。
她双眸直直望进时夜眼中,想要他亲口说出那个答案。
但最终她还是失望了。
“没什么。”时夜垂眸答道。
江凝心中冷笑一声。
他到底还是先选择了包庇时冥,选择在她面前隐藏真相。
江凝拿过酒壶,给面前的两樽酒盏斟上了酒。
“大人就当是陪我了。只喝一小口也好,总不至于让我一个人在此处借酒浇愁。”
时夜垂下眼帘,看着面前摆放的酒盏。
曾经他退避三舍之物,如今他真的想尝一尝了,到底能不能浇愁。
江凝看着身侧的人举着酒盏一饮而尽,暗暗想道:苦闷些才好,这都是你该受的。
江凝抬眸,目光掠过时夜身后的长廊,眸光黯淡一瞬。
从前她也经常在廊下借月小酌,那时江辞经常拿一件薄衫出现在长廊尽头。
——“妡妡,不要着凉了。”
如今再回头看长廊,凝望多时,也等不到那道身影了。
少时双亲尽失,祖母在淮州,兄长在京都,所以她经常奔波在淮州与京都之间。
可那样的奔波是为了见至亲之人,便也算不得什么奔波。
后来就算四处漂泊,只要兄长在哪里,家便在哪里。
可如今,真的就只剩下漂泊了。
江凝压抑住心中痛楚,从长廊尽头转回眸光。
“大人可有兄弟姊妹?”
良久,无人答话。
江凝望向时夜,见他比方才坐得还要端正。
“大人怎么不说话?大人也想起心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