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初宁理解了成蛟,她多希望时间能就此停在一刻。时间就像无影无形,又无处不在的风,人只能静静感受它迎面拂过,却永远抓不住它。
荆轲刺秦后,嬴政大怒,即命王翦攻打燕国,燕太子丹带兵与代王赵嘉率领的赵军集结于易水北岸共同抗击秦军,无奈均非秦军的对手,秦军击破燕军后,赵军也撤回代郡。秦军乘势进围燕都,攻克蓟城。
秦王政二十一年,燕王喜逃往辽东,王翦派将军李信继续率军追击燕太子丹率领的残部。王贲率军攻打楚国,夺取楚国十几座城池。
幸存的燕国宗室和代王赵嘉都认为秦军攻燕,完全由太子丹的刺秦阴谋而起,都劝燕王杀太子丹,献其首于秦,以求和。
燕王权衡利弊,只得杀子献首求和。太子丹既死,辽东地方偏远,燕国已是苟延残喘,秦军班师回国休整,也开始筹划新的作战计划。
但秦国朝堂上却起了分歧,有以昌平君为首的一部分臣子认为应该就势灭燕,再灭魏国,最后先近后远,攻楚和齐;也有以尉缭为首的臣子认为所剩国家唯有楚国最强,为避免楚国休养生息后崛起,应乘着战胜之威继续攻打楚国;还有以李斯等人的中立派,在他们看来,魏国和楚国内政混乱,皆无法抵御秦国兼并的步伐,无论先攻谁都差不多。
前朝一直没定下主意,后宫里的人开始议论起来。芈八子荏儿和靳八子雅芙都是楚国人,眼见楚国战败,本就悲愤不已,自然是不想秦楚再交战。魏七子知岐则无所谓道:“我自幼被父母送到宫中习舞,只当没了家人,后被大王选中送到秦国,也不过是他的一个赌注而已,如果魏国被灭,我倒是终于可以做我自己,不再是某人的赌注和棋子。”
芈八子道:“你是待在秦宫里不受战火侵扰,才能说得如此轻松,那要是如果别国攻到秦宫来,你还能这般不在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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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七子笑道:“那正好,还可以趁乱带着孩子和金银远走高飞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再不用被困在这里。”
靳八子感叹道:“你倒真是洒脱。”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魏七子道:“我们这些宫中夫人又决定不了国家大事,可不得过好自己眼前的日子吗?”
初宁道:“知岐说得对,前朝的事情我们无能为力,还不如活得通透些,就过好眼前的日子罢。”
秦国还未决定新的作战目标,韩国人却在旧都新郑起义,势要拥立韩王安恢复韩国,爆发反秦之乱。韩王安自韩国被灭后便被嬴政软禁距离在新郑不远的陈郢,嬴政立刻下令处死韩王安,断绝叛军利用他复国的希望,永绝后患。新郑叛乱后,也引发早被大秦所占领的楚国旧都陈郢的楚国人对大秦的敌意,故而嬴政又着意命昌平君率军到陈郢镇守,让他安抚那些蠢蠢欲动的楚人。
但因当时,嬴政和昌平君曾因为是否攻打楚国的问题产生矛盾,朝堂上不免觉得嬴政是要疏远昌平君,才将其迁往郢陈。
初宁对此也很不满,她得知消息后也顾得是否干政,立即到章台殿对嬴政说道:“陈郢是楚国旧都早被秦国所占领,父亲身为楚国王族,却被大王派遣到被占领的楚地去安抚旧楚百姓,不说当地楚人会怎么看他?秦人又会如何看他?这难道不是一种羞辱和讽刺吗?”
嬴政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昌平君身为楚王后裔,去安抚被俘的楚国臣民来说不是最合适的吗?什么羞辱和讽刺?寡人从未这样想过!”
初宁心中冷笑,自己这个楚女王后不也是他安抚楚国人的棋子吗?“说得好听,父亲当年留在秦国实际上不还是质子!大王自己也曾做过质子,怎么会不知道父亲此去要面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