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勋心中是既生气又好笑,方全自称水土不服,此刻却装出一副病重的模样,到底是想闹哪样?

他暗暗摇头,还是蹲下身来,温言问道:“方兄,我特来探望,却见你病势如此沉重,实非水土不服所能解释啊?”

方全苦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唉,自踏入东关这方水土,我便厄运连连,疾病缠身。迟老弟此番前来,莫非仅是探望之情?”

迟勋闻言,神色坚定:“探望之情自然是有,但更重要的是,我欲邀方兄共赴圣罗城,与大人举天同庆。”

方全微微眨眼,刻意清了清嗓子,略显夸张咳嗽道:“迟老弟,眼下的状况你也看到了。大人盛情相邀,我本应欣然赴约,怎奈这身躯竟如此不争气,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长途跋涉,难以胜任啊!”

“确实如此,将军病势沉重,此刻前往圣罗城,途中恐有不测,还望迟先生能在大人面前代为转圜,详尽阐述将军的实情。”众谋士纷纷附和,言辞恳切。

迟勋闻言,轻轻颔首,自怀中取出一方洁白手帕,悠然自得地擦拭着手掌,随后神色凝重地说:“方兄,我虽非名医,却也略通医术。让我为你诊一诊脉,那些疑难杂症我或许束手无策,但对于水土不服这类小恙,我自信尚能应对自如。”

言罢,他卷起衣袖,作势欲探,方全见状,下意识地往回一缩手臂,脸上挂着几分尴尬的笑意:“哎呀,迟老弟,不必麻烦了,医官已为我诊断过,只需静养半月,自能康复如初。”

迟勋闻言,眉头微蹙,一本正经地道:“区区水土不服,竟需半月方能痊愈,此等医术,岂非庸医所为?”

他语气坚定,继续说道:“方兄放心,此等小疾,我半日之内定能使之痊愈。”

方全闻言,苦笑不已,深深凝视迟勋一眼,见他态度坚决,非把脉不可,索性不再掩饰,从床榻上坐起身来,笑问道:“老弟,你这是看出我在演戏了吧?”

他语气中既有无奈,又带着几分对迟勋敏锐洞察力的钦佩。

迟勋嘴角轻扬,优雅起身,向方全挥手笑道:“方兄,快请起吧,您这身板硬朗如松,卧床装病岂不委屈?”

方全朗声大笑,笑声中夹杂着一丝尴尬。

他轻扬手,示意侍立一旁的丫鬟,后者轻盈上前,递上湿漉漉的手巾。

方全接过,随意拂面,顷刻间,脸颊泛起自然红晕,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