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侯乃卫国之国君!”
“卫侯强行干涉卫使部署,致使战事接连失利。即便其为国君,亦是罪魁祸首!”
卫贲摇摇头:“尔虽出身周南奴隶,却已彻底融入大周,不通晓人情世故,亦在情理之中。”
丁丙却道:“并非吾不通晓人情世故,实乃大王极其厌恶所谓的人情世故,时常教导吾等,人情世故之本质,便是彼此利益互换。”
“莫非天子不会犯错?”
“大王曾经曰过,君王亦是人,是人便有过失。其实犯错并不可怕,最可怕的便是犯错之后,自己没有自知之明,而且身边无一人胆敢指出,那样才是最可悲的。”
“那应当如何?认错?”
“有何不可?”
“可……”
“大王犯错之时,向来均是坦然承认。吾等作为臣子下属,若是能指出大王疏漏之处,亦会被视为功绩。”
卫贲讪然一笑:“天子听谏纳言,真乃九州万民之福也。”
面对卫贲的略微转变,丁丙并未趁势加大游说力度,而是选择适可而止,将精力放回到卫国与长狄战事之上。
对大周而言,卫贲虽然有价值,但终究不及德水一带零头。
当务之急,仍是助推双方继续死战,进而为大周鲸吞长狄与蚕食卫国提供便利。
丁丙当即朝卫贲发问。
“长狄师攻灭屠狄大军营地,如今已成既定事实。卫使当务之急,是如何收拾残局。”
卫贲回过神来:“天使所言极是!敢问天使,是否有妙策?”
丁丙道:“依吾浅显之见,衡邑与营地接连被攻破,卫侯定然会将罪责悉数归咎于卫使指挥不当。无论卫使如何辩驳,均于事无补,最终只能沦为替罪之人。”
卫贲深以为然:“肯请天使直言,吾应当如何应对?”
丁丙故意将说话音量压低。
“卫使若想免受冤枉,唯有两条对策可解。一为戴罪立功,只要将长狄师彻底剿灭,再大的损失均可遮盖。二是战死疆场,届时不仅毫无罪责,还能获得为国尽忠之美名。”
卫贲听罢,竟然有些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