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儿子听说三皇子和四皇子宫里也是一样,”程武决心打破父亲的想象:“皇子失去生育的能力固然不能入主东宫,但仅仅有后就能入主东宫,父亲未免太小瞧陛下了。”
“至少在儿子看来,最近群臣对四殿下的评价极高,虽然他在宗人府里,按理说难出政绩,可偏偏裁剪宗亲,既替陛下解决了这后顾之忧,又节省了国库。”
“那些宗亲里仗势欺人、无所事事者众,早就招来不满,这一举大快人心,现在的四殿下可是收获了群臣与陛下的心,声势极大,若是在此时提出立东宫,他的胜算是最大的。”
“不仅如此,最近安北侯府也恢复了对外交往,平时闭门不出,现在开门迎客,安北侯府夫人连宣武侯府也去了,这说明什么?哪有真正的淡泊名利。”
程武对此嗤之以鼻:“既然身在皇家,就不得不争,手握重兵,不争,等着上位之人将他们置于死地么,历来帝王无不忌惮手握重兵之将,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姑姑既然让我们支持二皇子,那也不得不支持,难道等着别的皇子上位,我们程家万劫不复。”程武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只是让儿子失望的是姑姑入宫多年却未长本事。”
程尚书听他这样评说自己的姑姑,正要阻止,程武又说道:“她若是能收拢陛下的心,陛下何至于一再打压程家,本就是被迫立了姑姑的后位。”
“她不想着如何与陛下交好,倒是将手伸到了陛下最钟爱的妃子身上,父亲,儿子年纪不小了,知道那昭妃是怎么没的,也知道为何圣懿公主为何一再与姑姑过不去。”
“这实在不是聪明之举,将姑姑与陛下不多的情份是毁得差不多了,一盘好棋下到现在……”程武欲言又止:“父亲也要好好想想,如何押对宝,是不是非得绑上姑姑不可。”
程尚书一时哑然,世家之间以家族为单位是多少年来的规矩,但听儿子这话,竟是暗示他若是皇后一脉无力,不如转投他人?
“你真是,大胆极了!”程尚书转头看着窗外,恨自己为何要打开窗户:“大不讳!”
说完,他迅速将刚才打开的窗户合上,喉头发紧:“你这番话可与旁人说过?”
“儿子自然不会犯如此错误,只是看着最近的情势变化,若有所感罢了,死死地跟在姑姑身后,结果又如何,若是他们不力,转投明主又如何?起码能保住程家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