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太暗叹了声,对上镇定自若端坐在主位上的傅安安,带着歉意笑道,“傅小姐,前几天你和你的丫头受惊了。
眉洛被我娇惯了,心直口快,脾气直来直去,都是我教女无方,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还请傅小姐看在我一片爱女之心的份上,在厉四小姐面前,帮忙美言两句。”
一番话,道歉的诚意很满,满的都要溢出来。
但对于朱眉洛做的那些阴损事,却只字未提,维护得很明显。
傅安安嘴角微扬,轻笑了声,“朱太太,朱小姐的性子,确实直爽率真,什么话都敢说,我早就领教过。
不过,一码归一码,她所做的事,涉及到军中机密。
事关军政府和督军府的安危,很抱歉,我做不了主。”
这就是袖手旁观不帮忙的意思。
朱太太急了,雍容富态的脸上,带了一丝愠意。
“傅小姐,海城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犯了事落到对方手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已经三天过去了。
督军下了死命令,坚决不允许朱家的人去警备司监牢探望眉洛。
从小到大,她都是把眉洛当成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疼爱。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监牢里,吃不饱,睡不暖,成群的老鼠蟑螂,囚犯的哀号惨叫声。
这么肮脏恐怖的地方,朱太太光想想就觉得可怕。
而她的眉洛,还不知道要在里面呆多久。
傅安安没开口,神闲气静地吃着红樱桃奶油小方。
没等到满意的答复,朱太太怒了,柳眉倒竖,语气也变得强硬。
“傅小姐,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看在我家朱师长的面上,高抬贵手一次,如何?”
傅安安抬起一双黑漆漆的明眸,笑道,“朱太太,你也知道,令媛这次搞的事,不是小事一桩。
如果只是针对我和我的丫头骂一顿,或者打一顿,不用你特意来一趟,我都会主动高抬贵手。
但是,朱太太你想过吗?”
傅安安顿了顿。
朱太太不自觉竖起耳朵,问道,“想过什么?”
傅安安轻笑了声,“督军的手逾公文,厉家老宅院的平面设计图,海城最机密的文件,由朱师长统管。
朱小姐却利用朱师长职务之便,偷偷窃取,导致大年初二那天,厉老夫人五十大寿宴席上,闯进了身穿军装的恶徒。
如果,闯进来的,是别有用心的日本人,当天在场的所有高官名媛太太们,都将死于非命。
整个海城,包括华东四省,也将落入日本人手里,全面沦陷。
朱太太,你还认为,朱小姐搞的事,是小事吗?”
朱太太吓了一跳,震惊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