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奉上去就是三字经:“干嫩娘,你一个南疆判将之子,也配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你骂谁?!”观风本就是寄人篱下,他最讨厌听到这类的话,所以回话时也有点破防。
“行了。”
就在这时,一位在上虞县很有威望的羽麟党老人,端坐在木椅上说道:“上不上折子,要弹劾谁,那都是后话。大军压境,我们还是要同仇敌忾,一同商议迎敌之策。”
郭奉虽然是上虞九地的总兵,但却没什么实权,因为他手下的那些将领,官吏,几乎都是羽麟党的人。毕竟,这个曾被景帝启用的组织,在此地经营很多年,且在朝中也有人撑腰和扶持,完全不是一个小小总兵可以抗衡的。
郭奉瞧了一眼那老人,便阴着脸,不在多说。
老人压住现场即将内讧的氛围,扭头看了一眼韩婵,意思是到你说话了。
韩婵强忍着心中各种负面情绪,迈步上前,轻声说道:“南疆大皇子,率兵十万,为北伐左路大军,自冥河之境而出,欲直奔我镇天关,向西而进,直抵上虞。南疆二皇子,率兵八万,为北伐右路大军,自冥河之境而出,与大皇子分兵,直插后方平和县,攻距马关,企图切断我上虞县外的援军。”
话音落,他言语清晰,对南疆情况了如指掌道:“小怀王得千里绿营相助,肯定是驱散迷雾壁垒,自砀山关而出。我得到可靠军情,绿营有八万匪军,且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他们根本不需攻打其它关口,只要出了峡谷道,奔袭二百余里,就可到我上虞县。”
“若他们明日一早发兵,那最多傍晚时,就能抵达上虞。”
“而我大乾的援军毫无准备,数十万大军,至少两日才能抵进上虞县。”韩婵眉头轻皱道:“此一战,我们的作用不是退敌,而是拖延时间,待援军一到,他们绝无攻陷上虞的可能。”
话音落,府衙内堂落针可闻。
“上虞县的守军有多少?”观风问。
“全境十二万,且分散在九地。”一位守关将领出列:“若是现在拢兵的话,那在小怀王抵达上虞县前,十二万兵丁便可尽数汇聚于此。”
观风听到这话,眉头紧锁:“汇聚在此地?那其它重要关隘怎么办?镇天关不守了?距马关也不守了?就看着南疆的两位皇子,率兵直入腹地?若是这样的话,他们三路大军集结,不需一日就能攻下上虞。”
韩婵闻言后,扭头便看向了总兵郭奉,他沉默半晌,突然缓缓抬臂:“郭总兵!”
郭奉冷言瞧着他:“作何?”
韩婵紧咬牙关,犹豫半晌后,突然双膝一弯,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一举动,让周遭之人全部愣住。
韩婵腰杆笔直的跪地,声音沙哑道:“郭总兵,我知道您对我等布局南疆之事,内心不满,甚至是憎恨,怨愤。但大敌当前,上虞县岌岌可危,还望您能暂时搁置恩怨,助我等退敌。若是能平安度过此劫,我韩婵愿意自缚双手入京,请陛下降罪。”
众人静静听着,谁都没有说话。
郭奉沉默许久后,摆手道:“你起来吧,要跪也不是跪我,而是跪这莫名遭受无妄之灾的上虞九地百姓。”
“南疆大军前来,我上虞九地只有十二万守军,分散拒守,等同于以卵击石。”郭奉伸手指着内堂中挂着的手绘地图,轻声道:“大皇子走镇天关,路途遥远,全力奔袭尚且要一日多,才可抵达上虞。以本将看,他不需要管,只需令镇天关现有的守军与其纠缠,拖延时间便可。二皇子仁亲王攻打拒马关,此举是为了切断我大乾援兵,我建议此地留守六万兵甲,全力血战,以拖延两日时间为主,这应该可以做到。而其余八万人,皆入上虞,血战小怀王与绿营联军。”
“六万人在城内死守,两万人在城外设伏。”郭奉思路极其清晰道:“匪军纪律松散,且没有合战经验,我们若在外面留下两万伏兵,待关键时刻左右冲杀,那其军阵必然大乱。且不论是小怀王的清凉府,还是千里绿营,他们可打硬仗的高品神通者与我王朝之地相比,那都要差很多。”
韩婵点头:“万武帝给小怀王的要求是,需集合五十名四品神通者。”
“那便是了。”郭奉微微点头:“我们只需死守上虞,将小怀王这支匪军打散。他们便短时间内在难功成,两日后,援军一道,我们三路出兵,便可反攻清凉府。”
一位将领听到这话,立马赞叹道:“将军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