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

裁判员提着枪靶从比较黑的地方走过来时，他都没有注意到，手中靶子哪里不对。

可当他来到路灯底下，按照廖波的指示，准备验靶时，目光刚瞄向半身靶，他整个人都是神情一滞。

甚至还下意识的揉了揉双眼，再次看向面前的靶子，仍旧怔了怔神。

他倒不是震惊，因为还没数上靶数呢，这么密集的弹孔，凭借肉眼看，压根看不出具体成绩。

他惊讶的是，这个一号靶太干净了啊。

以往夜间射击用到的半身靶，一场射击下来，靶子上到处都是窟窿眼，分布极为不均匀。

可他手中的靶子，子弹全部集中在胸口的位置，密密麻麻的围成一个圈。

所有的子弹都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全朝一堆里凑。

“这一号射手技术可以啊。”裁判员嘟囔了一声，开始顺着子弹孔一个一个数。

数到第三十个，他还没啥感觉。

等总数数到将近六十个弹孔，看到上面还有一堆没数，裁判员彻底不淡定了。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回头看向廖波，大声喊道:“廖参谋，你过来看下这个靶。”

“怎么了？”廖波正监督着他们查数呢，听到呼喊，大步走了过来。

没等裁判员开口，他也看到了这个半身靶上的密密麻麻的弹孔，集中到一处。

当即便是瞳孔一缩。

“你查到多少了？”廖波急声询问。

“56个，这边还有一堆没数呢。”裁判员如实的回应道。

“数，快数。”廖波大声说道，同时他的目光也在盯着半身靶。

金城军区连续五届勇士杯竞赛，都是他代表军区参谋部负责主持工作。

他隐隐能感觉到，这可能是近五年上靶率最高的成绩要出来了。

往年也有高的，比如前年，上靶88发，军区最终综合那名战士的其他成绩，授予了个人三等功。

夜间射击成绩确实重要，但也要结合其他成绩才行。

但八十发上靶，基本就是三等功没跑了，这是军区专门制定给王牌连队的激励政策。

大前年勇士杯时，那个同样获得军功的就比较厉害了。

上靶93发，最终被授予个人二等功，那名战士，综合在其他方面的成绩就很不错。

但那名同志，也没打出这么集中的弹孔啊。

廖波记得大前年获得二等功的那名战士，就是红九连的兵。

九连

想到这里，廖波皱了皱眉头，他脑海当中突然想起，今年九连也出了一个厉害的同志。

对方带个学员衔，在白天一整天的竞赛中，都是拿下了最佳的成绩。

不会还是他吧？

“你这是几号靶？”廖波突然开口。

“报告，这是一号靶，代号001，九连陈钧打出来的成绩。”

正在查数的裁判员，深呼一口气，报完陈钧的名字后。

他紧接着说道:“廖廖参谋，这上面整整一百个弹孔，我数了两遍。”

“什么？”

“一百个弹孔？”廖波正琢磨着呢，听到这个成绩，他直接眼睛一瞪。

夜间射击100%合格率军区以前也不是没有，只能说很少罢了。

毕竟状态这东西，很多时候说不准，这回打100%的合格率，下次同场地，同一个人，就很难再有一样的成绩。

可就算是以前那些子弹全打到靶上的，弹孔分布也没有这么紧凑啊。

基本是整个全身靶，到处都是窟窿眼，不会像这个靶子周圈这么干净。

这岂不是说，这名同志的射击能力，应该不止他们眼睛看到的这样？

“廖参谋，会不会是有人跳弹了？那么黑的环境，连靶子都只能看个大概，要说一百发全上靶我信，可要说弹孔这么集中，这，这白天也打不出来啊。”

旁边的裁判员小声的嘟囔了一声，可话刚说出来，他自己就后悔了。

弹孔这么密集，如果真有跳弹的话，那隔壁的战士也是高手啊，半身靶周边都不打，就打中间这一圈？

再说了，勇士杯竞赛，过来的都是王牌连队，夜间射击他们上靶率可能不高，但要说能偏差到打别人靶子上，那他也不信啊。

还好，廖波压根没有听他在说什么，而是快速将靶子夺到手中，他自己亲自又数了三遍。

旋即，将枪靶往旁边路灯架子上一靠，急声说道:“你们先在这守着，第二批射击结束后，先带他们返回，不要安排第三批上场。”

“我出去一趟。”

“是，廖参谋。”

旁边几名裁判员，急忙回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