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取消的事是林红梅一个一个打电话通知的。
苏梅说她来就行,林红梅不让。
“我要让自己铭记这一刻。”
她打电话的时候苏梅和沈柔陪在旁边,听见对面有人问婚礼取消的原因,两个人小心翼翼觑着林红梅的表情。
林红梅没什么表情,她只是平静说道:“我们前几天吵了一架,发现两个人在三观上存在很大的差异,恐怕很难生活在一起,就决定和平分开。”
这个说法不知道对方信了吗。
林红梅不管这些,摁掉电话继续给下一个人打过去。
等到所有人都通知完,她像一下子卸下千斤重担一样畅快地笑了起来。
“嫂子,她,她精神稳定吧,”
沈柔看她的模样,合理怀疑姐妹会不会被刺激得有点重,精神上出现问题了。
“应该没问题吧。”
苏梅也不确定,那笑看着就不太正常。
“你们两个蛐蛐啥呢,走,穿上最好看的衣服,姐请你们去吃西餐。”
林红梅猛地站起身,大手一挥,豪气万丈。
吃饱喝足穿暖,人生的几大追求她都做到了,不就是一个男人?让她吃屎去。
三姐妹把孩子扔在家里,穿上漂亮的长裙,化好精致的妆容,手挽手去了京市最贵的西餐厅吃牛排。
吃完牛排又进了京氏体育大学看黑皮大学生打篮球。
不知道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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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后悔?”
钱国庆开了一瓶大曲,给螃蟹倒满。
螃蟹端起杯子就往嘴里倒,那喝酒的架势像喝开水一样。
“我已经开始后悔了,可是还能怎么办?我爹是生病走的,人走了还给家里留下一大笔饥荒,是我娘一把屎一把尿把我们兄弟两个养大的。我还记得那年大家都没粮食吃,我和庄肃都是半大的孩子,饿得哇哇叫。我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红薯,她吃皮我和庄肃吃红薯。”
“还有那年债主逼上门,要把我拉去卖掉抵债,也是我娘拼死护下我的,她答应债主半年内把欠的钱还清,要是还不清她去抵债,债主才肯放过我。”
小时候过的有多难螃蟹现在想起来还是记忆犹新。
以至于他没办法拒绝母亲的无理要求。
他能做的只是不拖累红梅。
钱国庆叹了一口气,给酒杯再满上。
还真没有好的办法权衡好两者之间的关系。
螃蟹妈随着年纪的增长心态发生了改变,不再是那个全身心护着孩子的母亲,反而成为了孩子的桎梏。
螃蟹明天就要带着家人回老家,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