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塞雷丝缇雅眯起眼睛。“什么紧急?”她向一旁走了几步,用鹰一般锐利的双眼盯紧了另一个她。
那个塞雷丝缇雅叹了口气,缓缓摇头:“说来话长,情况非常复杂,你——”
塞雷丝缇雅轻蔑地哼了一声。“复杂而说来话长的事,我听过很多,”她驳回那个她的话,缓缓收起翅膀,“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这里是哪里,以及你和我一模一样的原因。”
塞雷丝缇雅的复制品闻言眨了眨眼,愉悦地笑出了声。塞雷丝缇雅听她忽然笑起来,向后挪了几寸,她的心中仍然为自己居然在和另一个自己交谈而感到不可思议。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她笑声渐止,又开口了。“你做的一点没错。对不起,怪我没有意识到,你就是我啊。”那个她说话时,声音中带着怀念,几乎达到了愁苦的境地,而双眼抬起,直直凝望着塞雷丝缇雅的双眼。
塞雷丝缇雅的蹄子躁动不安,一边眉毛挑高到飘动的鬃毛之下:“你说什么?我就是你?”
另一个她缓缓点头,换上了严肃许多的神色:“没错...我就是你。更确切地说,我是十二年后的你。”她解释时,没有半点迟疑,也没有丝毫笑意。
塞雷丝缇雅的另一边眉毛也挑了起来,她的心中又乱作一团。未来?怎么会?塞雷丝缇雅知道,世界上真的有时间旅行魔法,毕竟那个法术就收藏在宫廷文库中,有卫兵看守——白胡子星璇(Starswirl The Bearded)的一切着作都是这样保管的。但那个法术也只能将小马送回大约一星期以前,只能持续几分钟。面前这只雌驹绝无可能在说实话,可是...
塞雷丝缇雅看着她的复制品,她的意识渐渐适应了面前没有经过镜面翻转的自己的模样,她不情愿,甚至是不可能,怀疑这只天角兽...
塞雷丝缇雅注意到,空气中的沉默变得沉重了,她甩了甩头,站直身子,稍稍挽回了一点溜走的镇定。“...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回到现在的?还有更重要的问题——你为什么回来?”她小心翼翼地提出问题,尽管她本能地感觉到面前另一个自己所言非虚,仍然不想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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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如果,她确实是来自未来的我,”她心想,“那我们就真的是同一只小马,而某种程度上...我们都能感知到这一点。”
另一个她对塞雷丝缇雅的问题只有轻声叹息,转身望向那多彩的流。她的身体似乎在悔恨中瘪了下去,耳朵也下垂:“...我使用一个修改过的星璇时间法术从我的时间线联系你,闭环式安全措施被移除了,这样我才能见到你。”
塞雷丝缇雅皱起眉头,向前走了几步,双眼紧盯着她们上方的流光。“你用了我...”她停顿下来,忍不住露出坏坏的笑容,“不,‘我们’的老师的力量联络我...好吧,”她将视线转向另一个她,又换上了严肃的神色,“但你还没解释这么做的原因。”
她的复制沉默片刻,仍用留恋的双眼望着远方的光,掂量着如何答复。接着,她将视线降下来,带着放弃抵抗的语气开口:“我刚才也说了,说来话长,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
“那就选重要的说。”塞雷丝缇雅语气平淡地提醒道。
另一个她轻轻嗯了一声,算作答复:“好,几天前——我的几天前——一只名叫星光熠熠(Starlight Glimmer),法力强大的独角兽,回到了过去,到了彩虹音爆(the Sonic Rainboom)的发生地;她这么做,是为了阻止彩虹音爆发生,以此毁掉暮光闪闪公主和其他几位谐律元素佩戴者的一生,作为报复。要知道,彩虹音爆正是将她们羁绊在一起的关键事件。”
塞雷丝缇雅听着对方说话,电脑停止了片刻的运行。她转头看向那个她,双耳直立,双眼圆睁。“等等,先停一下。”她猝然打断了那个她的话,未来的塞雷丝缇雅困惑地瞥了她一眼。
塞雷丝缇雅咽下喉中的沉重,又开口了。“你说...暮光闪闪公主?”她压低声音说道,脑海中浮现出成年紫色天角兽的模样。
另一个她惊讶地眨眨眼,接着压抑不住地轻声窃笑:“对呀,你的暮暮离扬升还早吧?”
“她通过测试了?”塞雷丝缇雅追问,声音中的热切与希望挥之不去,“她交到朋友了?她唤醒了谐律元素?”
另一个她的嘴角上扬更高了,再次点了点头:“没错,她都做到了,一点不差。现在她是友谊公主,几年来已经做了很多伟大的事...”
塞雷丝缇雅向前靠去,激动地向另一个她连着走了好几步:“请告诉我!她做了什——”
“不行。”另一个她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中带着惋惜,姿态更加如此,那个她将双眼对上塞雷丝缇雅的凝视,缓缓摇头,“未来的事情不能再多说了。你知道的越多,改变未来的可能就越大,也越难控制。”
塞雷丝缇雅僵住了,感觉仿佛是在长长的畅快淋漓的滑梯尽头一头撞在了砖墙上。她向后退了几步,沉痛地点了一点头:“说得对...那好吧...”
“对不起。”那个她小声道歉,又抬头看向那道流:“言归正传...暮光闪闪公主追逐星光熠熠回到了过去,竭尽全力将一切拉回正轨。这期间,她们经过了许多不同时间线,都是因为彩虹音爆没能发生的缘故。但是,这些时间线都没有覆盖原有的时间线,暮光推测,是谐律之树(the Tree of Harmony)意识到情况不正常,就用自己的力量保护时空穿越者们,让她们拥有将一切调回正轨的机会...”
不等另一个她继续,她轻声自语。“这是好事,这说明谐律元素的未来是固定的。”她说这话时,声音中明显带着宽慰之情。那个她又将视线移下来,看向塞雷丝缇雅。
“很不幸,我们的时间线并非如此...”
“这是什么意思?”
另一位塞雷丝缇雅明显流露出了悲切的神色:“几天前,暮光和星光回到我们的时间线,称彩虹音爆最终没有遭到阻碍,应该一切都能回归正轨,然而...”那个她缓缓抬起双眼,与她对视,塞雷丝缇雅僵住了。那双眼中彻底的绝望...令她都后退了几步。
另一个她接着说道:“没多久,许多居民就报告称,自己的脑中出现了两组不同的记忆,就像是他们经历了两种命运一般。而在夜里抬头看天,就能看到天空正在崩解破碎...而在那些裂缝之中,我们看到的就是这里。”她伸蹄比向上方的虚无,以及其中流过的那道光。
塞雷丝缇雅颇为好奇地看着另一个她,良久,所闻明晰起来,她清清嗓子。“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她问道,双眼又盯向那光流,“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现象。”
“我们最合理的猜想,是这就是时间的流,或者说,是发生的,”她一只蹄子指向上方的流,“和可能发生的。”她接着向四面八方空寂的深渊作挥蹄状。
塞雷丝缇雅的双眼稍稍睁大,她的嘴也急待张开,无论如何无法阻挡。她瞠目对着那光。“那...这就是所有的时间线?”她的话轻小而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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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确切地说,你能看到的是目前的时间线。”另一个她柔声纠正,指向时间流的尽头,“此时此刻...时间线是不完整的,光流不该在那里截至;那就是彩虹音爆发生的时刻,我的时间线本该向更远处延伸...”
她接着指向远处飘零凋谢的光,塞雷丝缇雅现在能看清了,那些光与时间的河已然分离。
那个她接着说:“但现在它却在消亡,你们的时间线正在逐渐替代它。历史走向了新的方向,河流找到了新的河床...”她放下蹄子,无助地看向塞雷丝缇雅,“书页正在被重写。”
塞雷丝缇雅眨眨眼,惊讶地再度看向另一个她:“什么?可是,你不是说,暮光公主把事件引回正轨了吗?”
“我们以为如此...”另一个她喃喃道,声音轻微而充满挫败,耳朵也垂了下去,“但她和星光都没能考虑到细小的变化。在那种场合下,即便是微不足道的一朵云移动了一寸,也可能在长远的因果关系中留下巨大的扰动。她们回到过去这件事,改变了些什么,但却是一件不足以阻止彩虹音爆的小事。”
“那暮光和星光呢?她们不能再回去把情况解决掉吗?!”塞雷丝缇雅抬高音量坚持道,“既然已经回去过了,为什么不能再去一次?”
“我们已经到了灭亡的边缘,”另一个她的回答几乎连低语都算不上,“此刻,我们所在的世界正在走向灭亡,也许从我们的观察角度看,世界再过几天就会灭亡。我们的时间线已经没有了过去,就算还有,星光和暮光又能做什么呢?她们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发生了改变,就这样盲目尝试,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更不用说,储存那个时间法术的的卷轴在她们回来的那一刻已被吸入了虚空中,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使用那个法术了。”
那个她转过头面向塞雷丝缇雅,戴上了刚毅的决绝:“我们所知的世界将不复存在,而谁也不能阻止这一切。我们能做的,只有让新的我们能做足准备,将未来保持在正轨上。”
两位塞雷丝缇雅沉默片刻,都仰望时间线,陷入沉思。而最终,必须要有一位打破沉默。塞雷丝缇雅看向未来的自己,皱起眉头:“原来如此...但既然本就不想造成更大的改变,你为什么还要找我?”
另一个她坚定地看向她。“一定程度上,我就是为了阻止改变,才找到你。”她解释着,转身在平台上小步行走,“时间变得不稳定了,至少,根据暮光公主对时间流的观察和理论,我们认为是这样的。某些事情遭到了改变,而这改变微小到谐律之树没有阻止它带来的新时间线覆盖在我们的时间线之上。暮光和星光也因此不会受到保护。然而,我们不能确定,这改变是否永远都会如此微小,甚至连能否控制都是个未知数。”
她在平台的尽头停下,转过身面向塞雷丝缇雅,神色变得严肃非常:“因此我找到了你。接下来我还要教给暮光使用这个法术,她会联络自己;只是,我们无法确定联络的时间...也许你的暮光已经收到了自己传递的信息,也许还没有。”
塞雷丝缇雅考虑着这古怪的状况,眉头紧锁。“...这也是因为,如你所说,时间线不稳定的缘故?”她推测道,另一个她点了一点头。
“极不稳定,尤其是我们这一边。穿过时间帷幕上的裂缝,联络身在不完整时间线上的自己,带来的误差不可轻视,更不用说我自己的时间线还在同时消亡。”
塞雷丝缇雅点点头。“我应该明白了...”她的神色也变得严肃,彻入骨髓的视线移回那个她身上,“可是...你确定没有出路了吗?没有办法保住你们的时间线,也没法让我们共存?”
另一个她头垂而摇。“没有办法,至少我们找不到办法。根据我们的理解,要找到出路,必须干涉最初造成变化的事件...”她的神色又坚毅起来,“因此,我将一切信任交给你,请一定要让你们新的时间线尽可能平稳地前进。无论如何,也要让谐律元素的六位新佩戴者们在梦魇之月来的那一夜出现在小马镇,她们必须相遇。
“而与此同时,你还不能表现出自己知道时间线发生了变化,要尽可能让无关小马们的命运不受改变。”
塞雷丝缇雅思绪万千地低哼,眉头皱起。要做好并不容易,但暗自引导小马们走上某条路,将一切藏在心中,是她最擅长的两件事。如果情况真如另一个她所说,这件事应当不会太难。但是...如果要把这个任务做好,她需要更多的情报:“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你能确定吗?”
“我只知道改变发生在那场带来了彩虹音爆的比赛中。你之前说过,那场比赛在你们的时间线上也发生过了,对吗?”另一个她问道,脸上闪过了一瞬的担忧。
塞雷丝缇雅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是的,大约两到三个月前吧。就是彩虹音爆让暮暮通过了魔法考试,成为了我的学生。我如果没有记错,那只做到了彩虹音爆的小雌驹,叫做云宝黛西(Rainbow 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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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她露出了深情的微笑,显然是回想起了同一件事:“你没有记错——那场比赛中一定发生了某种微小的变化,也许只是一朵云移动了位置,也许是谁看见了暮光和星光之间的争斗,却没有现场做出反应。究竟是什么,没有定论,但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塞雷丝缇雅的微笑渐渐褪去,她仔细回想那一天,尤其专门回忆起那只飞出了彩虹音爆的小雌驹。她回想着自己对她寥寥无几的印象。印象中,所有可能成为谐律元素的小马中,云宝离忠诚元素还很远很远;但更重要的是...
回想起不到两个星期前,发生在巴尔第马(Baltimare)的那场事故,她的脸色变得阴沉。塞雷丝缇雅在事故后亲自前去处理,她心情沉重地回忆起那场灾难中遇难小马的名单,其中两个名字格外刺眼。
趵虹(Bow Hothoof),风哨子(Windy Whistles)。云宝黛西的双亲...
“你想到什么了?”未来的塞雷丝缇雅见她神色变得沉痛,忧虑地询问。天角兽若有所思地长嗯一声,抬头看向另一位自己,开口回答。
“告诉我...你们的时间线上,云宝黛西是忠诚元素的佩戴者吗?”
“是她。”
“你记得她的彩虹音爆后两个月,巴尔第马发生的事故吗?一架金属起重机被沉重的货物压垮,倒在下面街道上,压中了成群的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