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大户人家里身穿半现代化丝绸衣裙与凉鞋的小巧玲珑的中国女孩。
也有时代遗留下下来的在木棍的帮助下保持平衡并踉跄而行的缠足老妇。
有乘坐黄包车的富商的妻子。
还有麻木而又步履沉重的村姑。
还有背着全部家当的农民,手里提着旅行箱穿着长衫的市民。
印象更深刻的是在这些苦难的人流中显得无动于衷的小孩。
这些小孩要么是坐在扁担挑着的筐子里,要么被稍微大一点的孩子背着,要么就坐在独轮车上,有些坐在牲口拉着的大车上,车上就是某个人家庭的全部。
这些大车有些由未成年的半大孩子或者是农妇赶着或者是拉着。
在这些普通人的身边,就是沉默地往后撤退的军队。
所有人都是无差别的混杂在一起。
陈小醉就是这个队伍里的一员。
苏扬远远的看着陈小醉和昏迷的孟烦了,只见陈小醉把早就瘦成一具骸骨的孟瘸子背起来,离开了。
“迷糊,你干嘛呢?”一个声音响起。
是胡辣汤,他手里正拿着一小口袋土豆。
“没啥,没啥,我看见孟瘸子晕倒了,他被裤裆街的那个女孩背走了。”
“哦?哪个?你是说翻牌子的那个?”胡辣汤好奇地准备去一探究竟。
苏扬拉住胡辣汤,问:“土豆哪来的?”
“跟大土豪要的。”
“什么土豪这么大方,赏你八个土豆。”
胡辣汤把苏扬拽到了僻静处,说:“禅达的马财主家里打木工,谁想到这禅达没有好木匠,咱们啥手艺,从小就学,漏了一手,给他家打了一个衣柜。”
“那也不能给八个土豆啊,你拿出了给委员长服务的手艺了?”
胡辣汤展现出一种占了占便宜的笑容:“打完衣柜我就躺地上了,喘了半天才起来,给财主吓够呛,我说,您大家大业,可怜可怜我这当兵的,断顿好几天了,我还有几个兄弟饿的都起不来了。”
“土豆拿出来三个,今天带你吃顿好的。”苏扬拿过胡辣汤的口袋,开始翻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