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父子】阳和启蛰

“赛罗是一位年轻,极为有潜力的战士,只是心性欠佳,太过莽撞,试图盗取等离子火花的能量为己用,差点酿成大祸。”奥特之王摇摇头,继续说道,“把赛罗送到这里,既是对他训练,也是对他的惩罚,同时还是一位父亲为他求得的宽恕。”

顺着奥特之王的目光,他们看向了那片碎裂的石林,那里此时正隐藏着一个红色战士的身影。同他们一样,注视着雷欧和穿着修行甲的少年的方向。这是独属于赛罗的历练,他是必须经历的成长。

但赛罗好像并没有那样想。

雷欧的每一招一式确实都是宇宙拳法的杀招,躲避不及真的有可能丧命在某一招式之下。

他也只能在其中自行探寻这一拳法的奥秘进行学习,只有使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在这里活下去。

是的,活下去。

这才是赛罗此时在K76上支撑他的唯一念想。一只小皮古蒙都能存活在红沙之地,他虽然已经被剥夺成为奥特战士的资格,是光之国的罪人,被囚禁此处,他有着不甘,但是他却不想让他们如愿。

摸到等离子火花的贝利亚都还没逝呢,他都没摸着才不要落得和贝利亚一样的下场,那样未免太憋屈了。

………………

K76距离光之国其实还是比较近的,可以照射到部分等离子火花的光辉。因此同样也有着白天与夜晚的划分。

赛罗在那边挨打了一天,红莲和镜子也站在阿斯特拉身边看了一天。

他们认识赛罗的时候,他已经是光之国的英雄,是等离子火花唯一的认可者,顺利得到了诺亚的帕拉吉之盾。他们只看到了他的强大,看到了那与少年人不相符的稳重。可是这一切的一切,背后都是怎样的付出?

红莲和镜子沉默地看向面前不断摔倒,起身,再次紧绷着神经向雷欧发起进攻的少年,此刻的他,又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他们看不透。好像作为赛罗并肩作战的伙伴,他们对他依旧不够了解,被尘封的过去,也从未提及。

………………

时间随着流云,风过处,渐行渐远。夜色抹去了最后一丝光辉,只剩下赛罗周身光粒子的色彩散落幽幽的荧蓝。在夜的衬托下,似幻若流水般坠落的星河闪耀在暮色之中。

雷欧此时才停下对赛罗的单方面的“殴打”,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没有力气起身的少年,转身向远处走去。

少年看向雷欧离去的背影,用尽力气撑起残破的身躯,拇指擦过嘴角,向雷欧宣告着属于他的胜利。

“看啊雷欧老头,我又撑过了一天。”他又一次靠着自己的力量活了下来 ,还学了一个新的招式,他也在变强。等着吧,总有一天他能打败雷欧。至于打败雷欧后去哪里,他还没有想好。光之国或许已经不再是家了,那就先打败雷欧再说。

如果做不到……那他就这样在这颗荒芜的星球上度过漫长的岁月吧,起码,有小皮古蒙陪着,还不算太过孤单。

………………

赛罗又一次拒绝了阿斯特拉的包扎。只是默默从医疗箱取走一卷医疗绷带便是回到了他在K76时暂歇的山洞。

“不要再跟过来了,这里,是属于我的领地。”这两个陌生人虽然护了他一瞬,但这也不是他可以将休息之处与二人分享的理由。

“允许我重新介绍,我是红莲火焰,旁边这位是镜子骑士。我们可是你来自未来时空的伙伴,铁哥们哦,小赛罗。”

“来自未来时空的伙伴吗?”赛罗看向红莲,似乎在确定他话语中的真实性。伙伴这个词对于他来说,还真是陌生。

“我可是光之国的重犯,怎么可能会有人选我做伙伴。除非是邪恶宇宙人或者星际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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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我确实曾经是星际海盗。”红莲耸耸肩,坐在赛罗的身侧,继续介绍道,“坠入黑暗后被小赛罗光芒拯救的镜子骑士,曾经也算是半个邪恶的宇宙人?你看,我们多符合你的交友条件。”

“……”赛罗一时竟无言以对。这俩人到底从哪儿来的,怎么看着如此自来熟,尤其是那个叫红莲的家伙,似乎是个天生的社牛。

为了让赛罗更加确信,红莲还拿出了他在光屏上的照片让赛罗去看。“你看,这一张是我们一起消灭贝利亚大军的时候拍的,你,我,还有镜子,那个红色的烤肉串叫詹伯特,还有旁边这个是他的弟弟詹奈;这一张,是我们UFZ第一次执行警备队任务;还有这一张,是消灭宇宙人据点后……”

……………

红莲将照片分享完毕,也如愿坐到了赛罗的身侧。接过少年手中的绷带,帮他包扎好受伤的手臂。“小赛罗,受了伤就要好好接受治疗,不然让你最爱的老爹看到又要心疼。”

红莲怎么也没想到,赛罗听完他的话便是嗤笑一声道:“最爱的老爹?别逗我了,我从小就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哪里有什么亲人。”赛罗说的轻松,但话语中尽是孤寂与落寞。

“什么,福利院?!”红莲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赛罗的童年会是这样。镜子眼中也满满都是不敢置信。明明有着老爹,还有那么多叔叔伯伯,又怎么会被送去福利院那种地方。

他们以为赛罗会去追寻等离子火花的力量,完全是因为恃宠而骄,年少气盛,看来事实远不止于此。

如果真是这样,难怪小队长在他的叔叔伯伯面前总是摆出一副高冷的模样,想方设法去躲避那些关切的话语。其实仔细想来,是赛罗压根就没有准备好,也不知道该如何同他们相处吧。那些藏在动作中的小心翼翼。身为队友与伙伴的他们,应该早就有所察觉的。

但他们却做了错误的选择,红莲甚至还调侃,明明都在一起五千九百年了,赛罗怎么还像一个离不开老爹的孩子。但实际上,他们之间的相处时光,是那么短暂而弥足珍贵。

难怪他们这些伙伴之间总是感觉有着无法填满的裂缝,即便是有着再多的缝缝补补,都无法抚平伤痕。原来,是赛罗从未向任何人展露过脆弱的一面,他向来隐藏的很好,几乎骗过了所有人。那是赛罗内心深处,光芒无法触及的地方。

…………………

“这……”红莲竟然一时想不到安慰的措辞 ,平时大大咧咧的战士,此刻却陷入了一个名为自责的囚笼。

还说什么最好的小队,什么未来,铁哥们。连他的过去都不知道,“别骗我了,我未来压根就没有离开K76吧。”

这两个人,莫不是故意接近他,拉他加入什么宇宙组织的吧,他看起来有那么好骗?

“欸,那不能。”红莲急忙转移话题,“再给你看点儿别的照片……”

就在红莲向赛罗介绍照片的空当,镜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奥特赛文看向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侧的一位新绿色战士,他对其还是有点印象的,是早上护在赛罗身侧的其中一位。

“您,一直在这里看着他吗?”

奥特赛文没有接话,他不知这个看起来极为陌生的战士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敌还是友。

镜子显然想到了这一点,他快速做出了解释,“我知道您,您是奥特赛文,还是赛罗最喜欢的老爹。”镜子刻意把“最喜欢”这三个字加重。

“我们来自未来时空。”镜子看向赛文的反应。“我来只是想问问您,明明那么关心他,为什么不去看看。赛罗他很寂寞,还告诉我们,没有人会愿意成为他的伙伴。”

“我们看到他很孤独,但当提到父亲的时候,他虽然一直否定,可话语中却载满了期冀。他一定很希望见到自己的家人。”

“是我对不起他,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真的如镜子所说,是最喜欢的老爹吗?奥特赛文握紧了拳,眼中闪过些许光芒,“你们既然来自未来,可否告诉我,赛罗在未来过得如何?”

“问这个问题前,能否先告诉我,您为什么会把赛罗送去那种地方。”

赛文本有疑惑,但想起赛罗那孩子的性格,确实是不会主动去说。也有可能是在未来出了什么事,赛罗未曾问过。

尘封的过往缓缓展现,再无一丝遮掩。奥特赛文告诉镜子,当时赛罗生于战乱年代,而他又四处树敌,战争曾波及到赛罗的奥特胶囊,差一点儿,那个孩子就会永远离他而去。

这个连死亡都不畏惧的红族战士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慌,害怕。他不敢用孩子的性命去做赌注,也不知自己能否撑过那场无休无止的战争。

“所以,您把他送离身边,是想保护他。甚至,不希望他成为一个战士,卷入战乱?”镜子看向奥特赛文,这似乎是一个父亲最诚挚的期愿。

“可是最后,他还是走上了这条路,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而我,无从干涉。”说完这些,他依旧期待着来自镜子的回答,“现在可以告诉我,赛罗在未来过的如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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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骑士表示了然,但他觉得,他们父子二人之间不应如此,应该还有着更好的结局 。

他回答了奥特赛文的问题。“挺好的,赛罗很依赖您。不止如此,他十分优秀,是你们光之国最强,最年轻的战士。”

“是吗,多谢。”赛文得到了回答,这个答案对于他来说,已是最好的安排。他知道赛罗在未来过的很好,这就足够了。

“您真的不打算去见他一面吗?”

“抱歉,请再给我一些时间。”红族战士握紧了拳,转身便朝着远处走去,他依旧没有勇气去拥抱那个属于他的太阳。

镜子悄然暂停光屏之上的录音,看着匆忙离去的奥特赛文,眉头皱的更紧。他实在无法忽略,奥特赛文那坠于红色披风之上的冰棱……

……………

“未来我真的打败雷欧离开这个地方了吗?我以为我会一直在这里挨打,直到生命走向终点。”

“哎呀,小赛罗,怎么能这么消极呢,真的和我认识的小赛罗一点儿都不像。”红莲压低了声音,“再说,你可是你师父的宝贝徒弟,他才舍不得。”

“什么,徒弟?”红莲在开什么玩笑。面甲再也挡不住他爆亮了几个度的眼灯。假的吧,那他出去K76该不会是几万年后因为雷欧一直杀不掉他,然后两个奥就这么打下去,他和雷欧成功打出感情,雷欧惜才了才给他放出去的?因为他偷学了雷欧太多招式所以被雷欧认了徒弟?

沉默是今天的红莲。也不怪他家小队长会这么想,毕竟他确实是不认识自家长辈。

………………………

“小赛罗啊,你怎么就不想想,你们打了那一天,你一点力气都没了,雷欧呢。要是他真的有想要你命的想法,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动手?”红莲试图掰正赛罗的思想,这改造前后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真有种毛头小子与成熟领队的视觉差距冲击。

“战斗是一个战士的归宿,雷欧毕竟是正义的战士,可能是我并未真正坠入黑暗。他应该也不会把我放出去,万一我一出去再去等离子火花塔,再给那等离子火花摸一下呢?”赛罗看着红莲那似乎难以置信的表情,轻声笑了,“我只是开个玩笑,怎么说我还是惜命的。”早在几年前,他已经歇了这个想法,靠自己变得强大,确实要比摸等离子火花来的更有成就。这一点,他同意雷欧的看法。

既然已经被最崇敬的红族战士剥夺了成为一名奥特战士的资格,那他也没必要再证明什么了。毕竟摸塔的初衷,是想和那个红族战士并肩而战。

得到强大的力量,就能用自己的双手去守护光之国。他和贝利亚不一样,赛罗知道,只有成为一名真正强大的奥特战士,才能保护住那个曾生活了五千多年的——家。就不会再怕外敌侵扰,也就不会再有孩子被迫失去亲人被送去福利院了。

至于现在,被剥夺成为一名奥特战士资格之后呢?想这些又有什么用,未来的方向还是边走边看吧。

“你说的话,我还是不太相信,无凭无据。”

红莲摊摊手,为赛罗出主意,“不如你下次试试装晕,看看雷欧会不会在你晕倒后对你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