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暂时没什么事,我便从三叔家的冰箱里取出一盆藏海花来端着出门了。
三叔曾经有一个结交多年的好友叫曾云山,那个人是一位中医,而且还在滨江区开了一家不大的中药铺子,叫做天医堂,三叔年轻的时候与此人是结拜兄弟,后来三叔忙于管理旗下的产业,二人见面的次数便越来越少,后来只是逢年过节打个电话互相寒暄两句,三叔和我提起这个人时总会夸赞其高超的艺术和渊博的见识,我之前便在他手底下学习过一段时间,只不过后来也是不了了之了。
在街上打了个车,和师傅说了天医堂的地址后我便抱着花盆坐在后排座位上打盹,春困秋乏,总是很容易在我的身上灵验。
“小伙子你这是抱的什么花啊?这个香味好浓郁啊。”
司机是个外地人,普通话夹杂着方言的口音,听起来一时间居然有点难懂,我思索了一下后便回答道:“这是一种中药,我要去磨成粉的。”
说来其实我也没骗他,藏海花的正确服用方式就是晒干磨成粉后直接服下,不过这种来历不明效果不明的药材我并没有胆量给别人或者是自己使用。
冬去春归,钱塘江的冰面也开始慢慢融化了,两岸的森林公园里到处是出来春游的家庭,我有时候非常羡慕他们,但是奇怪的是,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成家的想法。
在倒斗这一行里来说,我这样的说法是错的,因为土夫子的命运极难被自己掌握,生与死都有可能是墓里的一瞬间,因此这一行应该是结婚欲望最强的,简单说就是给自己留种,以防族谱断在自己这一脉来,但是我和我的三叔都是没有这种的想法,三叔可能是身不由己,但我这二十多年来还真是没有相关的欲望和想法。
每当闲下来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张起灵那瘦削而孤单的背影。
我就这么在车上一直走神,连到地方了都没回过神来,司机只好按了下喇叭,这把把我拉了回来。
“到地方了,小兄弟。”
我扭头透过车窗一看,天医堂就静静地矗立在路口的拐角处那里,像是在等待我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