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的疼痛从脊柱传来，司旭雪心头一颤。

双腿毫无感应，也未曾移动过。

自己的腿……

等等，现在还不应该关心这事，司旭雪咬了咬牙，抬起剧痛的胳膊，拍了拍钱思远的后背。

兽毛因为鲜血的浸染变硬，有些扎手。

司旭雪皱起眉头，又拍了拍钱思远。

钱思远动了。

他转过头，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了眼白，全部被漆黑所占据，如同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

司旭雪没有避让那道视线，只是皱起眉头，死死的盯着钱思远的眼睛。

好半天过去，钱思远的眼睛中才恢复了清明，没有了刚才那种狰狞的神色。

窄长诡异的脸微微扭动，钱思远四脚着地站起，爬到司旭雪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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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后腿已经没有了人类的形状，弯曲的如同马和鹿一样的腿踩着地面，走到司旭雪身边。

缓缓张口，一股子血腥味直冲司旭雪的鼻腔。

钱思远顶着那张诡异的像鹿一样的“人脸”，声音低沉而嘶哑：“有无大碍？”

“死不了。”

司旭雪扶着他的脖子从地上站起来，轻轻咳嗽两声，又瞄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就是他偷袭的我？”

“嗯。”

钱思远应了一声，也瞄了一眼旁边的尸体。

那尸体已经被钱思远撕碎的不成样子，简直成了一滩肉泥。

凄惨的很。

司旭雪点点头，轻笑一声：“虽然我很想亲手把他弄成肉泥来着。”

司旭雪现在的模样有些妖异。

浑身上下覆盖着冰蓝色的鳞甲，头顶的双角断裂了一只，双眸也变成了冰蓝色的竖瞳，，脸上被鳞片覆盖大半，将眼睛隐藏在其中，显得有些狰狞。

钱思远没有动静，只是点了点头，看向上方，好半天才缓缓说出一句：“处权……还在上面。”

“李处权？”

司旭雪站直了身子，又瞄了一眼自己的腿。

缓过来以后还是好了不少，看来刚才应该是自己的身体麻木了。

真是吓死了，还以为下半生要和轮椅相依为命了。

钱思远的模样她倒是不在意，以前看到过的那些人造神的暴走，要比钱思远现在的模样诡异多了。

她自己不也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司旭雪伸出手，冰蓝色的灵气在手指间环绕着，冰凌环绕在身边，将远处的敌人撕成两半。

钱思远的身形佝偻，颤颤巍巍的站起，似乎直起腰对他来说是一件颇为困难的事情。

他弯着身子，直冲着李处权的方向而去。

李处权在天空上被数道身影围住，背后的骨翼显得更加尖锐锋利。

“嗬……”

他张开嘴，细长的舌头如同信子一样从口中吐出，再收回嘴里。

那舌头的前端有隐隐约约的分叉和突起，看上去就像是要朝着蛇转变一般。

李处权的整条右臂都覆盖着鳞片，整个人真的就像一条蛇一样。

巨大的水球在身后悬浮着，化为无数长剑和长枪，朝着周围敌人的方向冲去。

血液迸溅开来，再被水流冲散。

李处权细长的脖子抬起，仰天长啸。

发出的却是低沉嘶哑的“嗬嗬”声。

……

世界毁灭的波动。

这片世界已经尽数残破，空间毁灭崩塌，并且迅速扩散开来。

影离抹去脸上的血液，转头看向帝屋。

帝屋在这以前从未受伤过，毕竟她真的不怎么离开灵衍界，也就没有那么多受伤的机会。

帝屋的血液是银色的。

影离眯起眼睛，又看向帝屋的眼睛。

帝屋的眸子依旧那样沉静。

但是影离确实看出了一丝躲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樊易天的影响，让他有了些能看出心情的能力。

帝屋大抵是知道自己的血液为何是银色的。

影离突然感受到一丝疲惫，他没有去问帝屋血液的事情，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伤势，怎么样了？”

帝屋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影离会这么问自己。

好半晌，她点了点头：“嗯……没什么大碍，很快就会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