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黄巾,有了战功,但不过区区一个县尉,没有家世,没有背景,要遭那督邮欺凌。”
刘备听着黄月英的这些话,内心里,也是苦楚。
“阿楚只问一句,若玄德公当时有袁绍那般的家世,那督邮可还敢欺凌与你?玄德公会到如今,都无立身之锥吗?”
“那他,自然是不敢的。”刘备叹气,面上越发苦涩,“世道,的确不公啊。”
“从中平元年起至今,玄德公已历经了千般苦楚,心中早该明白这世道不公的,难道不是吗?”
刘备闭上眼睛,点头,“是啊,早明白了……可这些年的顺利,差点让备都忘记了,备……亦是出自微末啊!”
“可玄德公想过没有,”黄月英继续输出,“即便天下大定,这种欺凌、不公就会消失吗?”
刘备摇头,“自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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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定,变了的,或许只有最上面那个位置的人……各地仍由各地官员管理,这官员或贪、或不法、或横行乡里,世家依然在百姓头上,兼并土地,欺压良善。”黄月英淡淡的笑道。
刘备听了这话,心中便和刀扎一般难受。
因为黄月英说的没有错。
当年刘秀复汉,少不了世家支持,最后各地管理……依然一片混乱。
他即便重复汉室,还于旧都……各地该如何,依旧如何,或许有的地方会变得更好,但……恶与黑暗,会一直存在。这种不公,也不会消失。
“若那葛家小哥没有发生这些不幸,家人辛苦一辈子,或可供其读书、游学,待得他有些才名,或可举孝廉入仕,他或许以为,到了自己实施心中抱负之时,可这官场之中,难道有人会瞧得起他一个刚入仕且毫无背景的年轻人?”
“他与玄德公的经历,难道不是一般无二?”
“最后,这葛家小哥不是步履维艰,便是投靠了某些世家或官员,同流合污罢了。”
刘备早已沉默。
便是张飞与麋竺,也无法说话。
他们知道这世道从来就不公平,他们也见多了。
可是,他们又觉得黄月英说得对,凭什么这种不公平要存在呢?
落在自己身上时或许痛彻心扉,可落在别人身上时,他们多数时候能冷眼旁观。
此次,若非自家大哥(主公)非要帮那青年,他们是决计不会去帮着做农活儿的。
可正因自家大哥(主公)会放下身段去帮着卖草鞋,去帮着干农活儿,即便肩膀上起了燎泡也不喊一声,他们才更佩服刘备啊,才会更死心塌地的追随他!
“所以,玄德公以为,这般世道该怎么办?而玄德公你,又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