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吧。”

林七夜扬了扬唇角，

“就当是给她点的吧……还有要八个人的餐具。”

服务员愣了一下，不是八个人吗？

但她也没有多说话，点点头便出了包间。

“七夜，怎么要八个人的餐具啊？你又在想着那个我们都梦到过的人了吧？”

胖胖凑了过来，眼神疑惑，

“都说了那个是幻觉啦！虽然七个人都做同一个梦是有点奇怪，但也许是神仙托梦呢？”

林七夜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的。

“在那个梦里，我记不得她的名字……”

迦蓝突然开口，

“但是她在叫我……迦蓝姐姐。”

包间里的几人不由得恍惚。

难不成他们梦里见到的那个看不清脸的人，真的存在？

可那人又是谁啊……

他们眼底都留着茫然，却不约而同的感到发自内心的难过……

就好像有人在告诉自己……

你忘了一个很重要的存在。

“不对！七夜！梦里那个人救了我们所有人，还让时光倒转，世界恢复成了一切异常都未到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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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卿鱼站起身来，眼光灼热，

“那你说……梦里的那些神明呢？如果那个人真的存在，神明岂不是也存在？”

林七夜摇了摇头，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你们就当作那是一场梦吧……”

只有我记得也好……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神明了。

那唯一的神明……早已死在了我们遗忘的过去。

……

等好友们都喝的醉醺醺后，那唯一清醒的少年才慢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推开阳台的门，看向屋外———

又是一年跨年夜。

也是她的生日……

“你们都要毕业了。”

他的身后传来一道没有音调起伏的声音。

黑发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林七夜身侧：

“还是不打算忘掉那些记忆吗？”

少年的双眼闪烁，却又在望向天空的时候，恢复成了一潭死水。

“我说过，我可以帮你抹去那些记忆。”

林七夜摇了摇头：“我不想忘记……忘了的话，她会难过的吧？”

“难过？那个笨蛋，只会转头就忘了这件事……”

少年哼了一声，踩在阳台的槛上，

“……我是来道别的。”

林七夜并不意外：“嗯。”

他们的交集本就只是因为那一个人，现在会说离开已经算是友好了。

“林七夜，幸好你没有选择忘记她……”

少年突然叹了口气，

“不然……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人记得了……”

他们都是被留下的人，只是一个选择记住过去，一个试图忘记过去却忘不掉。

“那你还会回来吗……言者？”

“不会。”

他忘不掉那个笨蛋……所以，他就去陪她吧……

反正他们总是一体的。

“我走后，你和他们都要幸福，不要忘了，这是她的唯一愿望……”

林七夜苦笑着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