蕹菜葫芦这些都是可以在二月份下种的,家里也打算种上一些,蕹菜长出来后,只要浇足了水,很快就能吃了,葫芦可以炒着吃,晒成干炖菜,留几个老葫芦还能做水壶和水瓢。

于大嫂有空的时候还会在溪边摘些水芹,用腊肉爆炒一下,贺宣很喜欢这股香气,清爽中有一丝苦味。

《诗经》有云:“思乐泮水,薄采其芹。”可见先前的人还把水芹作为大典的一道菜。

贺宣在学馆,周夫子教授的正是制艺的内容,后半部分的起股到束股,每组都有两排排比对偶的句子,八股文也由此得来。

努力学习着新的知识,贺宣也在默默观察上舍的同窗,顾川泽是上舍里周夫子最常夸奖的,不过他平日里很是用功,鲜少跟人交流。

其他的同窗也默默用功,不像在内舍时,朱宇博会趁着夫子不在,凑过来跟贺宣说会儿话,偶尔交流下眼神都像偷了糖的小老鼠一样,高兴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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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贺宣一样从内舍升上来的还有罗康华,之前两人交集不多,可能是认识的缘故,在上舍反而还能说的上话,散学的时候,罗康华会跟贺宣说说制艺好难,比背书难多了。

贺宣附和几句,友情就这么来了。

每日中午的时候,贺宣还是跟朱宇博几人一起吃饭,后面又多了一个罗康华,分享贺宣带来的加餐,学馆的菜色不是白崧芦菔就是豆腐咸菜,难得有点腊肉在里面。

这时候肉酱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夹一筷子在米饭里,都不用菜,就能吃一大碗白饭。

忙着学习的时候,气温也慢慢升高,溪边的小草散发着绿意,山上的树木返青,长出新的枝丫。

二十八这日天还没亮,贺宣就被雷声吵醒,天上响雷阵阵,窗户划过一道道白光,看来这个觉是睡不安稳了。

惊蛰到,春雷响,轰隆隆的雷声响了大半个时辰,才消停,唰唰地开始下雨。

迷迷糊糊地刚想睡过去,听到小竹起床的动静,看来今日这觉,与我无缘了。

贺宣起床穿衣,下雨天,看不出来具体时间,不过后面的公鸡打鸣了,应该是寅时左右。

屋檐下的雨水一刻不停,滴滴答答的在地面开出一个个小水花,顺着地势落差,流到水沟里。

小竹端着水从厨房走过来,“公子,今日起的这么早?”往常都是小竹去叫的时候才起的。

贺宣走进正堂,天色灰暗,点了一盏灯,“被雷声吵醒,刚想睡着,公鸡打鸣了。”拿起洗漱用品,收拾下个人卫生。

小竹撑着伞开了一扇大门,去厨房继续烧水,待会儿余婶他们就过来做早饭了。

贺宣洗漱完后,雨势小了一些,天也亮堂了一些,能看得清院子里的东西。

余叔一家子已经来了,三个人撑两把伞,手臂都淋湿了。

余婶一进屋就到厨房做早饭,小竹把烧火的位置让给有粮哥,正好烤烤衣裳。

又过了一会儿,于五郎和于大嫂也来了,贺宣看着窗外,雨渐渐小了,就不知道会不会继续下,要是下一日的雨,就不要去城里开店了。

吃了早饭,贺宣问余叔,“这雨估摸着会下多久?要是一直下,今日就不用去地里了,等天晴再去吧。”余叔平常有空就会去地里看看,跟佃户们聊聊庄稼。

余叔倒是不在意,“春雨贵如油,下的越久,地里的水多,好种地,不过一般都下不了很久的,可能过会儿就停了。”

大家伙儿要出发了,估摸着上学来不及了,贺宣在囊箧里放了双鞋子,穿好蓑衣就出发了。

这时的雨已经是蒙蒙细雨,一条条雨丝斜着飘来,撑伞只能挡住上半身,裤腿湿了。

于五郎赶着车,家里的蓑衣穿在贺宣和余婶身上,也没有多的,小竹撑着伞尽量把于五郎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