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朔下了车,又回到了这熟悉的别墅门口,他没跟人提起过这,所以知道的人,除了他就只有祁倦了。
祁倦是因为那次发病他意识不清醒莫名把他带了回来,现在没有这样的乌龙,因此只有他一个人站在了门口。
在祁倦没出现前,江余朔大多数发病的时间都是一个人度过的,偶尔会和陆立夏待在一起,可也是只是陪着他,没有什么具体的解决办法。
曾经倒是有过那么一个人,能准确的帮助他安抚他发病的情绪……
那时在他出病院后,被监视评估的那一段时间内,无时无刻不在他身边盯着他观察他的人。
江余朔回国有一部分是为了摆脱这个人,可现在他但有点想念他了。
至少他知道怎么让他避免这种难过。
江余朔进了房间,吃了药,又回到二楼的卧室,躺在了床上。
一楼之前有一个卧室,算是客房,江余朔之前更喜欢待在那里,可现在,他会想起祁倦,在那个房间……
还是算了……
江余朔静静的看着天花板,房间里的光线昏暗,很适合睡觉,可他睡不着。
或许,等到他能分清自己情感,能坚守自己的理智。
他就能坦坦荡荡的面对所有人吧。
像是死前的走马灯,江余朔躺在床上时,想了很多的事情。
按照世俗意义上,他这算是彻彻底底的失恋了吧。
可他为什么不觉得难过呢。
好像只有刚刚,在面对祁倦的那一瞬间,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他有过确确实实的难过。
现在的他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是因为药的作用吗?
江余朔想笑。
回想这一路……
好吧,说不准他也没多在乎这人呢……
记得最初认识那天,他其实知道不对劲。
他撒了谎,他认识傅隋之,不是以前那匆匆一面。
就是在病院见过。
伯怀特的学生,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最开始那一面,江余朔就认出他了。虽然记忆里他和这人没什么纠缠,但不妨碍他记得这张脸。
唯一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傅隋之竟然是一副完全不认识他的样子,不过这样也好,也不会因为熟悉而知道他“曾经”是病人了。
秦浦荣他们就更不用说了。
江余朔在某种方面上挺聪明的,知道这是个局,他并没有戳穿,也没有避开。
他需要某种契机,去证明某个东西。
哪怕这是用他自己去做赌注。
他想要明白,当初金.怀尤到底有没有这样对待过他。
那段记忆过于模糊,可太过深刻,让他一种记着,又很恶心,甚至在某些时候是他的心理阴影。
他只是想要个答案。
特别是在他和祁倦见面的前不久,他回意大利参加了金.怀尤举办的某个商业晚会。
江余朔觉得无所谓,所以才会提出签合同以至于多少钱这种话。
在他看来,这本身是一种交易。
……但那天晚上……
江余朔失控了。
那会的他还能控制自己的发病程度,甚至他还是有理智的。
可是祁倦出现后,他闻到那股沉木香水味,他以为是祁萧。
他以为祁萧像过去一样关注着他,又来制止他这些危险而不自知的想法。
他以为自己会被骂,但他太想见祁萧了。
当时他确实没分清,他也没搞懂祁倦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到后面,他发觉了不对,他知道这个人不是祁萧。因为祁萧不会对他做这种过于亲密的事。
但先入为主的印象让他一时没办法摆脱,偏偏祁倦对他做的是那种事情。
他确实没想过也没经历过这种事。
在他眼里,大概就是祁萧对他做了金.怀尤曾经对他做的事情。
这一概念让他崩溃,可别谈身心上的摧残。
那一晚上,他为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买单,做出了一个让自己纯亏本的买卖,而且他没得到任何结果。
因为太过混乱,江余朔没分清。
他以为金.怀尤对曾今的他做了这件事,所以那段时间格外烦躁。
他只是过于讨厌金.怀尤,讨厌他对他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