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原和光盯着系统面板里安室透那一栏的加权,直到他重新回归了以往的正常水平才长出一口气,没骨头似的在车后座上瘫成了张饼。

时间倒回半个小时前,架着安室透离开教堂不久,天就开始下起了雨。他无比庆幸自己脑袋上的伤已经闭合,不然真要表演一个脑子进水了。

就算身上的伤大体痊愈,连续使用了多次超身体负荷的技能的秋原现在也绝不好受,感觉就像是是泰拉的医学教科书上描述的矿石病发,皮肤下似乎有微小的源石晶簇生长绽放,压迫周围的神经和组织,导致出现局部的麻木和剧烈的抽痛。

——伴之有肌肉萎缩,力量减弱,容易疲劳。身体的免疫力也会下降,频繁地发烧、咳嗽。有时候感官也会受到影响,比如视力模糊、眼前出现幻觉、耳鸣等等等等。秋原在心里补充道,顺便感觉到这些症状正在他身上一一应验。

赤井秀一人呢!他不是开刚大木的吗,又是百式又是沙扎比的,怎么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把车开来这里……

接下来秋原的每一脚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飘飘乎如凭虚御风,眼前恍恍惚惚都看见那伽腊迦师坻耶的大钟楼了,黑轮都长到脑袋后面,眼见得就要和奎隆坐而论道了——

一阵急促的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秋原勉强抬眼,只见一辆熟悉到令人落泪的轿车风驰电掣般驶来,在他和安室透身旁猛地刹住,溅起大片水花。

以秋原沾满血污的衣服雪上加霜为代价,他忠实的盟友Friston终于来拯救生灵于倒悬了。

“你仍然没有解释弗雷斯顿是谁。”时间回到现在,赤井秀一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后座二人。一个金发深色皮肤、不似亚洲人面孔的陌生面孔双目紧闭,被随意扔在后座靠左的位置,脑袋靠车窗支撑着,随着车身的颠簸时不时被磕出声闷响。

另一边的苏玳也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仿佛和他分开的几个小时被空输去南斯拉夫联邦刚打了场硬仗回来。

说到底,苏玳是怎么从高速路段上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的,若是在那里就有人接应他,此行要自己跟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此人听见了他的问话,半晌才幽幽睁眼,“弗雷斯顿?我的一位老朋友,声音和你挺像的,叫习惯了,你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