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整死了太监郑寿,又奚落一顿皇上,着着实实岀了一口胸中多日恶气,心中很是高兴。他这样作,实非智者所为,他只图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而没有考虑到自己长远的将来,他毕竟是一武将,没有想到这样作虽然短时间出了口恶气,反过来把自己颈上的绳子也紧了好几圈,把自己推向死亡深渊的边沿,而且还连累了相当一批无辜人的生命。
蓝玉回到家里,像打了一个大胜仗一样,兴高采烈地吩咐翠烟道:“快,翠烟,快在公主的画像前点上香烛、摆上祭品,今天我要好好地祭奠她一翻。因为我今天终于杀掉了那个前来宣读圣旨的太监郑寿,为公主报了仇,岀了我心中的恶气。”
原来挂水仙夫人画像那个房间的墙上,现在并排挂着水仙夫人和公主的画像,两边再挂着公主亲题的‘明目皓齿今何在,血污游魂归不得’的字联。翠烟放好点心供果,点燃香烛,两幅画像前各插一炷,然后祝道:“傻瓜,那天送圣旨那个可恶太监今天被我杀了,为你岀了一口气,希望两位夫人保佑为夫继续手刃仇人,为你们报仇削恨。我现在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只想尽早找岀仇人,早日报仇、伸寃、雪恨。”
蓝玉祝完,就焚香烧纸结束了仪式准备离开。这时翠烟走进来,对蓝玉说道:“蓝爷,你等等,先别忙离开,我有一件重要事情,今天当着公主和你的面说清楚。”
蓝玉停住脚,看着翠烟说道:“你要说什么?这么严肃。”
翠烟把不远处一个凳子放在供果桌边,请蓝玉坐下才说道:“蓝爷,我有一件事想听一下蓝爷的处理意见,因为夫人走得太仓促,她没有留下任何遗嘱。蓝爷,你还记得吗?夫人生前从大都撤退到蒙古草原时,曾将王宫大批珍宝在大都换成银票,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又怎么样?”蓝玉心不在焉地反问道。
“蓝爷,你和公主不管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你们的感情也不错。”翠烟说道。
“这点不用怀疑。”蓝玉果断地说,“可惜,可惜我们没有白头到老,我们相处的日子太短了。”
“我也是这样想,你们俩是两相情愿,心心相印,比翼双飞。真是‘天上降下无情剑,斩断鸳鸯两离分。’”翠烟同情地说。
“你究竟要对我说什么?”蓝玉问道。
“蓝爷,这批银票可敌半个大明江山,由我一直保管,公主走得仓促,没有向我交待怎样处理,今天当着公主的像前,我就交给你吧!你看我一个女流之辈,我也没有能力保护好这些东西,我身无缚鸡之力,万一有什么事,发生丢失,我怎么对得起你和公主呢?”
蓝玉听了,淡淡一笑说道:“翠烟,你知道我是一个武夫,对当家理财纯粹是个门外汉,既然公主生前那么器重你,让你保管,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你,我看还是你保管好了。唉,我人都丢了,我还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再说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把这些没用的累赘之物揣在身上到处走。今后,这边凡是银钱的问题都由你全权处理。你的身份对外是使女,其实是毕府管家,你大胆地管,为了今后大家有饭吃,你就管起来吧!”
翠烟弯了一下腰说道:“谢谢蓝爷这么信任我,今后蓝爷要用钱,无论多少,在我这里来取,看来,公主没有看错蓝爷。”
“她说什么?”蓝玉问道。
“她说蓝爷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不会背后算计人,对钱财看得很轻,重义气。”翠烟说道。
蓝玉看了翠烟一眼,慢条斯理地说:“翠烟,你是知道的,我父母死得早,又无兄弟姐妹,只有一个远房兄弟蓝冲,我蓝府那边一摊子全由他管,我从不过问。你呢?身世和我样, 也是孤身一人,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子,我就是你的亲哥,毕府这边你就全权管理。哎,翠烟,我问你一件事,听说你和蓝冲两人关系不错,现在你们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