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永忠看着紧闭的木门,神色紧张地问,“他睡着了?”
“嗯,主子进去看看吧,殿下哭了许久,眼睛都哭肿了,”曾应催促道,“主子赶快进去,属下去准备热水,一会儿再用热毛巾给殿下敷一下眼睛。”
“好。”
曾永忠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了进去,悄无声息地靠近榻边。
他站在榻前,看着林知那毫无血色的小脸蛋,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曾永忠手脚麻利地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曾永忠坐在榻边,从水盆里捞出热毛巾,拧干后给他浮肿的眼睛敷上。
林知只给林书盖了被子,他自己倒是给忘了。
曾永忠轻轻拉过被子给他也盖上,然后寻了个能看见林知的角度,在下边地上躺下了。
屋内静谧,曾永忠不免得想到了何连依指着他骂的那些话。
皇后娘娘应该是察觉到了韩展业对皇上的歹意,所以才对自己也那么排斥,还说他想将林知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夜他是想反驳的,可是他找不到能用来自证的事实。
只想到他愿意自降身份到林知身边当一个小小的伴读,伺机宿在他寝殿内,即使是脚踏板他也甘之如饴,正如此刻宿在地上一样。
或许皇后娘娘没说错呢?将林知玩弄于股掌之间……
林知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翌日傍晚,他才从昏睡中醒来。
他躺在榻上,看着窗外昏暗的夜空,怔愣了许久,才从恍惚的神情中清醒过来。
“你醒了。”
林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曾永忠坐在地上,正欲起身。
曾永忠边站起身边说,“你睡了好久,曾应一直热着饭菜,既然醒了,就起来吃点吧。”
林知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之下下了榻,然后由着他给自己整理衣袍上的褶皱。
林知向来是极其注重形象的人,可自从被送出皇宫之后,三天两头地就以蓬头垢面的外表展露在曾永忠面前。
北城地牢里、上杏花山的途中,还有何连依去世至今。
林知目视着前方,双目无神,不知道有没有在想什么。
这里头有声音,守在门外的曾应一下子就知道了。
他将饭菜端上石桌后,就对着紧闭的屋门道,“主子、殿下,饭菜热好了。”